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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yued 发布于 2011-05-17 09:31 浏览 N 次"小白脸,坏心眼!"
"小白脸,一肚子坏水!"
"小白脸!小白脸!"
……
郑定辉每写一张,就在心中咒骂一遍,同时哀怨的想着,自己今晚恐怕是睡不成了,那小白脸对谁都宽容对谁都优待对谁都满面笑容,只有对他!只有对他这么苛刻!
"我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他什么啊!"
第一万次的,他想到这个问题,同时第一万零一次的哀叹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不长眼的去威胁他。他这样想着,手一抖,然后一滴墨水就滴到了纸上,瞬时,染黑了一大片,他的脸也在同一时间变得和那纸一样黑了。
他黑着脸将那写了一半的纸拿起来,然后扔到了一边,刘文对他向来是高标准严要求,别说黑了这么一大片,就是错一笔一划也是不行的,同样的一张字,刘武英儿写也许只需要盏茶的功夫,他却要用一炷香,一定要写的没有一点错,否则就等着重写吧。
将那团废纸扔到一边,他重新来写,正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就是一阵铃响,他的手又是一抖,而那一划就跑到了纸边,这张字,却是又废了的。
郑定辉的火猛地冒了起来,正要破口大骂,就领悟到这铃声不对,这声音……应该是库房的!
这样一想,他也顾不得写字了,立刻向库房跑去,正好就见到急匆匆向外跑的孙二狗。
"站住!"
猛打一个照面,他也认不出来人是谁,但见那人形迹仓皇,他也知道不是好人,立刻就叫道,但那孙二狗虽然平时嚣张,但这时候哪敢停留,只管闷着头往前跑,不过郑定辉哪会容他出去,一个纵身就扑了上去。
此时院中还有雪,孙二狗被他这一扑,顿时身形不稳,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不过他这事是做习惯了的,人一摔倒,立刻就翻过了身,抬脚就去蹬,郑定辉也是个有经验的,抱着他就开始大叫,不过他还没有叫两下,就感觉头上一疼,眼前就是一阵的发黑,手不由得就松了开了。
不过这时刘文刘武已经起来了,刘文拉住英儿不让她出来,和刘武一人拿着门闩,一人扛着椅子的向外跑,这时候刘三蛋和张元正将孙二狗从地上拉起来,三人一起向外跑,他们不比刘文刘武,还要披衣服拿东西,因此一听动静立刻就出来了,再看到孙二狗和别人扭成一团的时候,张元想也没想,顺手捡了块青砖,就拍到了郑定辉的脑袋上。
他们三人跑的迅速,但是来到门边的时候他们出不去了。
村中的大门一般都是由一个横木挡着,了不起了,也就是再放一个柱子由后面顶着,因此从外面也许有点为难,但要从里面的话,却是很容易打开的,但刘家的这个却是上了一把大铁锁的,这时候几人怎么能弄的开?
"快快,先送我上去。"
孙二狗是个脑筋灵活的,一见这样,就立刻道,刘三蛋和张元平时听他的话听习惯了,此时慌忙之下也来不及想,当下就搭了人墙送他上了墙头。
在上去的时候,孙二狗倒是想着要把自己的两个兄弟也拉过去的,但他见刘武刘文已经赶了过来,左邻右舍的灯好像也都亮了,当下也不敢迟疑,只叫道:"大哥三弟,从来的那边走,我在外面接应你们!"
他说着,就从墙头上跳了下去,下面虽有积雪,但在这仓皇下,他也崴了脚,只是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当下就拖着自己的老残脚向外跑。
冬天寒冷,左邻右舍的人虽然听到了声音,好歹也要批件衣服,再穿上鞋跑出来,也就只能看到孙二狗的背影了。不过孙二狗虽然跑了,刘三蛋和张元却被留了下来,他们俩个送了孙二狗上去,虽然也想自己向上爬,但这时候两人都反应了过来,谁也不愿意再做踏脚的那个了,都一起向上爬,不过此时哪还能爬的上去?
刘武一个大步冲上去,就把刘三蛋拉了下来,刘文没有动手拉人,却将手中的门闩挥了出去,正打到张元的腿上。
这时候邻居也赶了过来:"大郎二郎,怎么了?怎么了?"
"有贼!"
刘文一边回答,一边不断的用木栓打张元的腿,只把张元打的嗷嗷叫,其实两人真打起来,每天只拿书本毛笔的刘文不见得是每日就想着怎么偷鸡摸狗的张元的对手,但张元第一心慌意乱,第二失了先手,再加上刘文手中还拿着木栓,他哪里还有还手之力?而刘武那边也差不多少,比起文弱书生型的刘文,刘武这个每日还在田间劳作的更有战斗力,挥舞着椅子直把刘三蛋打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郎二郎?"
门外有邻居叫喊,刘文一边应答,一边让张英拿钥匙开门,门一开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就冲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就把刘三蛋和张元按住捆上了,再之后就有人要去请里正,刘文道:"这个先不忙,哪位大哥帮个忙,先去请郎中。"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郑定辉也倒在地上,当下就有两人去抬他,又有人去请郎中,剩下的三四个,不等刘文说,就去架刘张二人,而这一离得近了,也就发现这两人的身份了:"这个不是刘三蛋吗?"
"这个是张元,我认识!邻村的!"
"那跑的那个一定是孙二狗了。"
"一定是!"
"那现在怎么办啊。"
不知道谁问了这么一句,当下众人都沉默了下来,虽然这种事属于官府管,可是对于衙门,众人都有一种天生的畏惧,而且再怎么说,这也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所以一般都是由里正来处理,因为这里正也是他们刘家村大多数人的族长,可以说但凡姓刘的,在这里都归里正管。
一般的小错,里正会罚那人给被害的一方劳动几天,或赔点铜钱,而要严重一些呢,就有可能把他家的一部分地,判给另外一方,再严重一点的,甚至有可能被开出族谱。
刘三蛋过去没少做偷鸡摸狗的事,但大多都是偷人家田地或鸡舍猪窝里的东西,这当然也是偷,但性质却不怎么严重,现在偷到了房里,则是另一回事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晚上,他若是白天顺个鸡蛋什么的倒不算什么了。
这要换成别人,起码也是要陪另一方一些地的,更严重的,甚至有可能被真的送到县衙里,但是这次的这个是刘三蛋,现在里正的亲侄子……
"这事,还是要给里正说的吧。"
"是啊是啊,干脆就把刘三蛋送进去得了,我看里正也不见得……"
他们对刘三蛋都没好印象,过去是没机会,现在这么抓住了,就都想一劳永逸--先前他们就算知道一些事是刘三蛋做的,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找他对质,而现在,就不一样了。
这么说着,当下就有人想去请里正,却被刘文拦着了:"这么天寒日冻的,路上又黑,还是明天早上再说吧。"
此时路上的确不好走,虽然也有人觉得这事应该趁热打铁,但他都这么说了,众人自然也都应了,因郑定辉还昏迷着,刘文也有些担心,和众人寒暄了两句,就过去看他。
郑定辉虽然只是刘家的长工,但大家平时都没少从他这里获利,因此就跟他一起去了,只是一行人没一个懂医术的,看了也是白看,倒是刘文在现代的时候知道一些急救的办法,上去帮他解了领子的扣子,又让众人散开的远些,过了一会儿郎中来了,拽了一通文词,最后的中心意思就是郑定辉被敲了脑门,如果能醒就没问题,如果不能醒……就严重了,这话说的刘文直抽抽,觉得这和没说一个样子。
"那现在到底要如何?"
"老夫开两服药看看,不过家中最好熬一些参汤,帮他吊吊元气。"
一听这话,刘武的脸色就白了,他还记得,他爹当年,郎中就是这么说的,他们家,好像就是喝参汤喝败的,一根拇指粗的人参就要几两银子,那真是金山银山都不够喝的。
刘文倒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让刘武给郎中封银子。
待那郎中走了,左邻右舍的人也纷纷告辞,刘文亲自一一将他们送到门外,回过头就看到刘武有些凄惶的看着他:"哥,怎么办?"
刘文笑笑:"若我估计没错,也许不到天明,里正就要过来的,放心,没事的。"
"我不是在说刘三蛋,我是在说郑定辉,他、他……"
"放心吧,祸害遗千年,他死不了的。"他说完,见刘武的脸色还不怎么好看,就有些明白了,"怎么,你舍不得给他买人参?"
刘武摇摇头:"我怕他喝了参汤也……"
刘文看着他,慢慢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眼中,却没有一点的笑意,那祸害……应该和萧二一样,长命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捂着脸的爬上来,JJ这两天抽的真厉害……
恩,三千字,分别是dawning_king给俺的三步的《评《三步上篮(下)》》的两千,以及三步的留言一万二的一千,不过因为这个的积分到三千万了,然后又多了两个一千字的长评,所以是减三加三,还是二十二万五,ORZ……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翻天覆地!
这就是郑定辉此时的感觉,他觉得从自己醒来后,这天地好像都换了个颜色,刘武好像对他更友好了,英儿对他好像也多了些崇拜……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郑定辉想想,自己为了保护刘家的家产,奋勇抗敌,脑袋上挨了这么一板砖,差点连小命都被敲没了,刘家人对自己有些感谢,这完全是应该的,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刘文竟然对他也不一样了!
刘文啊,那是在他无论做了多少努力,都只会斜眼的人,那是每天就以敲打他为乐的人,那是恨不得将他的骨髓都给吸干的人,那是……
郑定辉怎么想,都不认为自己那一板砖有这么大的价值,而且,听人说,自己昏迷了五天,刘家天天给他熬参汤呢,这参汤是什么东西,他虽然没喝过,可也知道贵的厉害,就算是里正有补偿吧,但是刘大郎会舍得让他喝?
郑定辉觉得,这是比太阳出来还稀罕的事。
"英儿,你对我说,大郎最近怎么了?"
英儿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就是,他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或者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英儿继续迷茫,郑定辉失望了,在失望的同时他更是担心,按照以往的惯例,刘文每次对他好一点,后面就有更大的灾难等着他,这次的会是……
他正想着,花婶进来了,他受了伤,总要有人在跟前照顾,像照顾人这种事情,刘文是不太可能做的,而且这临近年关,他和刘武都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张英毕竟只是个小女孩,所以刘文就请了花婶来做帮手。
花婶每天早上来晚上走,主要负责给郑定辉做补品,此时手中就端了一盅鸡汤,这鸡汤是用老母鸡熬的,此时一般人家熬鸡汤,也就是加点葱姜去味,讲究些的,可能还会再加一些红枣、枸杞,而刘家的这碗鸡汤却不同。
这汤要先将肉割出来,然后将鸡爪鸡头骨头鸡腿肉这些比较难以熬制的东西放进砂锅里,待熬的差不多了,再加入鸡翅、鸡胸肉,这样熬出来的汤既鲜美,肉也非常滑嫩。
"怪不得都说读书人啥都知道,看大郎比我这做了一辈子饭的都精通呢。"花婶一边将汤放在他床头为他舀着汤,一边笑着说,"这汤里还加了香菇人参,都是稀罕物呢,不说这味道,就是这东西,也金贵,英儿,那锅里还有一些,你自己去盛了喝。"
英儿去了,她又接着称赞刘文仁厚,平时只看着郑定辉能干,这出了事才知道他也是仁厚的东家:"小郑哥,你别怪我多嘴,这样的东家真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呢,这哪里是对管事的,就算是对亲兄弟也没这么好的,看这人参,简直就像是不要钱的要你吃呢。"
郑定辉本来正伸手接汤,听了这话,手一抖,几乎没将汤撒出去,这一变故吓的花婶连忙惊呼,而郑定辉却再没心思理会。
参汤!不要钱!
他怎么忘了!他怎么忘了!他当年之所以会留在这里白干了两年,就是那姓刘的用那一贯钱的医药费吓唬他,现在他喝了这么多参汤,那何止是一贯钱啊!
瞬间,郑定辉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一千文,他就白干了这么两年,这么多参汤,少说,也有十贯了吧,那岂不是最少要二十年?而按照那姓刘的压榨他的方式,恐怕二十年也不成,到时候,岂不是要让他的儿子来还?
"小郑哥?小郑哥?"
见他脸色突然发白,花婶还以为他有什么不妥,连忙叫了起来,他回过神,但眼睛还有点发直。
"小郑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花婶说着,就要起来去喊人,一转头就看到了刘文,连忙道:"大郎,小郑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有些不好,还是赶快请郎中吧。"
刘文也是一愣,向郑定辉看过去,就见他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目光对他来说是熟悉的--他过去经常在萧二那里见到,当下,他心中就有了数:"没事的,花婶,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说说就好了。"
花婶有些不解,但见他说的这么笃定,也只有将信将疑的出去了,她出去后,刘文就顺势坐到了她刚才坐的椅子上,含笑的看着郑定辉,郑定辉的目光随着他转移,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啊了一声,再之后就要蹦起来,不过他毕竟脑袋上挨了那么一下,突然这么一起来,就又觉得一阵眩晕。
"慢着慢着,不要急,小心点。"
刘文开口,顺手就要去扶他,他更是惊骇,差点条件反射的给刘文来一下,幸亏及时想到这是从来不吃亏的刘大郎这才收住了手。
他僵硬的任刘文扶着,坐回床上,茫然而有点绝望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我不卖身的……大郎,就看在我挨了这么一砖的情面上,你多少,给我个工钱吧。"
刘文没有说话,郑定辉眼巴巴的看着他,见他始终不开口,又降低要求的道:"那要不、要不你给我个期限,我、我也可以不要工钱……"
他说的甚是可怜,刘文却摸开了自己的下巴,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怎么这位就被吓成了这个样子呢?
见自己这么退步对方还不依不饶,郑定辉也怒了,当下道:"姓刘的,与人活路,才能自己有活路,你若不给我活路,我就和你拼了!"
刘文噗的一下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郑定辉先是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再之后脸就变成了苍白:"你别这样,我渗得慌,你想怎么样……给我个痛快吧。"
"痛快啊……其实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好好想过,你先养伤吧,早点养好,也能少喝点参汤。"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弹了弹自己的长袍,然后施施然的走了出去,郑定辉看着他的背影,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却没有放下来。
等到郑定辉养好伤,坐卧行动都不会头晕恶心的时候,已经进入到了腊月二十,此时,年味已经很浓了,不时的,就能听到炮竹声,人们见面聊的,也大多是年货或彼此的新年衣服,这其中有抱怨的,有炫耀的,还有展望未来的,偶尔的,人们也谈谈那邻村的张元,然后在教育小孩的时候则会说:"不能学坏,否则就会像那张元一样,被送到县衙里,将来做一个贼配军!"
是的,虽然抓住了两个人,但只有张元被送进了县衙,而刘三蛋则被送到了外地,他虽然没有具体偷到什么东西,但是却被抓了个现行,所以也判了两年的流放。
人是里正刘汉山亲自压过去的,刘汉山在刘家村做了这么多年的里正,多少也和县衙中的人有些关系,提前也和张元对好了词,因此就把刘三蛋保了下来。
这倒不是张元有多么深的兄弟情义,而是刘汉山和他说的很清楚,若他能独自扛下来,自会为他照顾家人,若是他不从,那最多也不过是和刘三蛋一起进大牢,他是不会连他也一起保的。
张元也不能说是个多顾家的人,但他寻思这种事,怎么着都是要进大牢的,倒不如留个退路,将来也好行事,因此也就同意了下来,其实,不是刘汉山不愿保他,而是刘文不同意。
对刘汉山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部私了,毕竟将张元送去也是有危险的,若是能在私下解决了,那就大事化小了,其实刘文先前也这样想过,将刘三蛋和张元都送进大牢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好处,虽说这可以说是大多数村民的愿望,但如此一来他就算得罪了刘汉山,也许刘汉山此时不会如何,但以后随便给他找点麻烦就够他受了,毕竟他现在,可以说是一点依仗都没有,钱财上不算多,关系网也绝对无法和几乎世代做族长里正的刘汉山相比。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原始资金,他也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虽不见得那些事情都一定能成功,但总是有一半的希望的,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就是养养鸡,喂喂猪,就连莲藕,也是因为南方有他才种的,而且也没敢扩大规模,不是他不想赚这份钱,他上辈子起,就嗜好享受,不说怎么大富大贵,却是要求舒适方便的,而刘家现在,在他眼中是远远不够方便的,但是他一直不敢动,就是因为,若是在现阶段扩大规模,他们刘家就不仅仅是惹人羡慕了,很可能就要遭人嫉恨了--遭一两个人嫉恨无所谓,却不能遭大多数人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爬啊爬啊爬上来,要说啥米捏?哦,对了,貌似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有童鞋摇着俺要感情戏,可是可是,俺真的觉得感情是要慢慢来的
俺倒是相信一见钟情,但俺总觉得那种东西有点飘渺……远目……而且,比起感情戏,按貌似,更喜欢也更擅长这种细水长流的东东,囧= =
三千字,正常更新……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也就因此,他不能得罪刘汉山,在这个时代,里正、族长的权利,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县太爷都要厉害,族长说一句没收某家的地,甚至不需要什么正式的手续。
虽然村中人对刘三蛋都满心厌恶,对刘汉山包庇自家侄子也不见得没有怨词,但如果今日刘汉山要赶他,他相信刘家村会有人为他们兄妹求情,但绝对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的违抗。
这种族长的权威是千百年来形成的,早就刻在人的骨子里了,很难改变。
也就因此,他没有在当时就去请刘汉山,众目睽睽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刘汉山恐怕只有大义灭亲了--他内心中未尝没这么想过,但如果真的做了的话,必定会迁怒他的。
因此在最初,他只是想着卖里正一个好,然后偷偷的将两人都放了,但是在后来的接触中他发现,那刘三蛋也就罢了,张元却是个不计后果的,这样的人,得罪了他,他们以后不定有什么麻烦,现在既然得罪了,那就要绝了这个后患。因此他临时改了主意,一定要将张元送到县衙中,他是这么给刘汉山说的:"大人,您来了,不管怎么说,我都该给您一个面子,若今日只是一些东西的话,那刘文虽不富裕,也并不吝啬。可是大人也知道,我家那小郑哥现在还昏迷不醒,不定,就这么去了,我若毫不追究,实是令人心寒。而且大人也知道,那小郑哥是我当年领回来的,这两年说是我们家的长工管事,其实却是不领工钱的,我们都将他视为兄弟,若不能为他做这个主,刘文真是妄为人兄!大人,三哥就不说了,但是那张元……还望大人能给刘文一个交代!"
他说着,就一揖到底,弄的刘汉山只能去扶他,刘文这话若是让郑定辉自己听了可能会打寒颤,但在外人眼中,却是的确如此的,王普县离刘家村就这么近,当时郑定辉大闹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的观众,人们不知道这小郑哥还被捆在小树林过,只知道他帮着他们打了孙二狗,后来还勒索过刘家兄弟,说起来,还真是一团乱麻。
而刘家兄弟还为他请医抓药,那真是相当仁厚的,再之后,虽然说他是刘家的长工,但是吃穿用度却是和刘家一样的,刘文当时还帮人写着信,家里人来人往,大家也能看到,刘家从来都是让郑定辉和他们一个桌的,当然,郑定辉也能干,虽然开始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后来却是养鸡种地都一把抓了,不过村中人,不都是如此吗?这倒不能说刘家苛刻他,不见刘武还天天在地里劳动?大冷的天里,还在水里摸莲藕,相比之下,郑定辉和县城中的人谈生意,那还是个清贵的活呢。
现在郑定辉被一板砖拍成了那个样,刘家怎么说也是要为他讨个说法的。这么想着,刘汉山也觉得刘家兄弟果然忠厚,是两个可扶持的后辈,这刘武也就罢了,但这刘文就算当不了官,这操持家业也是有一手的,不过两年,就又买回了二十亩的水田,将来不见得不能重振刘家的声望,若再发展发展,说不定还能进祠堂呢。
整个刘家村,真的说起来,几乎都沾亲带故,而族长也不是说完全靠传承的,比如说他刘汉山,他的儿子自然是将来最有希望继承他这个位置的,但若是他的儿子不争气,就像刘三蛋那样的,那族里也会在近亲中另选一个来继承--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其实并不希望刘三蛋特别有出息的。
不过刘文则不同,他们的血缘已经比较靠远了,在刘文这一代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族长的,但若他成了秀才,家中又能再有上百亩的水田,却有可能进祠堂,以后在换选族长,撵人出族这样的大事上也有发言权了。
就算刘文发展不到那一步,只要以后能将莲藕贱卖给他,让他能到县中走动,那也是好的,其实这次莲藕刚出来的时候,刘文已经给他送了两根,很是给了他面子呢。
相比之下,刘三蛋实在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张元被押了,刘三蛋被关了,他虽然没被送到县城,但这次刘汉山发了狠,狠狠的打了他一顿板子,然后将他关到了家中,与这两人对比,孙二狗好像是最没受到牵连的,只是他当时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就崴了脚,再加上一路狂奔,回到家的时候,脚肿的如同馒头,让刘茶花天天给他推拿,也不好使。
刘家村的两个祸害都出不了门了,刘家村的这个年过的也比较舒心,特别是在刘家兄弟那里做过帮工的,刘家兄弟不是村中最富裕的人家,但却可以说是最厚道的东家,用刘文的话来说就是,当年他们家道中落,全靠乡里乡亲扶持,现在他们有了些气色,自然要回馈。
真的来说,当年刘家落败的时候,他们固然没有落井下石,但要说怎么帮忙……却是很少的,不过刘文说的漂亮,大家自然爱听,有那心中惭愧的,自然会觉得以后刘家有事,要帮上一把。
其他人尚且丰厚,刘家的这个年过的当然更是丰富,又过了这么十多天,郑定辉的伤是完全养好了,刘文哪里还会对他客气?因此刘武打下手,他指挥,郑定辉就成了那个掌勺的。
该有的碗啊碟的都不好少,就是饺子,也和别人家的不同,除了羊肉的牛肉的,还额外加了鱼肉的,这是提前一个月就从池塘里捞出来的青鱼,一直放在桶中养着,吐了一个月的泡泡,既干净又没了杂质,然后剁了头尾翅膀,抽出大刺不断的剁了将近半个时辰,直把鱼肉都剁成了泥糊,又用蛋清酱了一个下午,这才加了猪肥膘和韭菜一起拌。
这种馅,也就更要求皮,要薄,还要结实,如果说剁肉拌馅刘武还能做做的话,那这个皮却是只有郑定辉能擀出来的,不过他一边做,一边小声的对刘武说:"你说大郎几乎是从不动手的,他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书里还能教这个?"
"……那书里,应该是什么都有的吧。"
郑定辉切了一声,然后又斜着眼看他:"你真这么想?"
刘武不出声了,如果说前两年他还信的话,那这两年他也认了字,虽然认得不多,但也能看出来他哥屋里的书好像能和厨艺扯上关系的……还真不多。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连你这个亲弟弟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嘴上这么答着,心中想的却是,怎么回事?还不是那小白脸没事,整天就想着怎么折腾他,那小白脸虽然心肠狠毒,但脑子却是好使的,这么一琢磨两琢磨,再加上他来尝试,自然就琢磨出来了。
"就会这么折腾我,有那心思也不知道怎么琢磨琢磨他的考试,现在天天这么逼我,难道我还能替他考秀才?"
虽然这么腹诽着,但郑定辉还是老老实实的擀着自己的皮,包了两百个鱼肉饺子。
和现代不同,古代的村中过年的时间是非常长的,起码也要到元宵节,在这之前,众人的工作就是吃喝玩乐,刘家的课程也停了,除了郑定辉每天还要写一张大字外,刘武和英儿每日就是和村中同年龄的人嬉笑玩乐。
刘武倒罢了,他此时虚岁不过十六,正是爱玩的时候,而且他日常在田间劳作,和一帮半大小子也有共同的话题,而英儿和人出去两天后,则不再去了,刘文问起,她有点苦恼的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好玩了,而且他们老问我大哥二哥的事情。"
"都问什么了?"
"什么都问,问大哥二哥平时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哦,对了,还有的婶子问我咱家的变蛋是怎么做的。"
"谁问的?"
"就是刘新家新娶的媳妇,真是太讨厌了,还拿枣泥糕哄我,说我说了就给我吃,谁稀罕她的枣泥糕啊,我自己做的要比那买的好吃多呢!"
刘文笑了笑:"那你怎么说?"
"我就说我不知道。"
"嗯,还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了。"
"和她吵了吗?"
"没有,大哥不是说就算不愿意也不能和人吵架吗?说一吵架,有理也变成没理,还会让人看笑话。所以我就说这些我都不清楚,大哥二哥都没让我做,我每日在家不是写字就是打络子呢,她就又问我有什么新花式没有,我就捡了两个年前的样式给她说了。"
刘文赞许的摸了摸她的头,张英撅了下嘴道:"但是大哥,我一说在家写字,她们都笑我呢,说我要考女状元。"
"那么英儿,你觉得是认字好呢,还是不认字好呢?"
张英想了想,最后道:"还是认字好,不识字的话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既然你觉得好,那就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了。"
张英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的爬上来,谢谢大家的支持!
还有,母亲节快乐!
恩,三千字,分别是大红袍给俺的评《三步上篮(下)》两千,以及 收藏五千二的一千不过因为这个的收藏到四千了,然后留言到两千了,所以就是减三加二,二十二万四……不过不过,明天休息~~~~~
俺昨天晚上算错了帐,也毛个人提醒俺!!!!啊~~~~~~~~~俺前两天还是二十二万五,不可能这么快就涨到二十四万了……乃们真坏!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刘文这边笑眯眯的和张英说话,回过头,他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他当然不是因为刘新家的媳妇儿生气,他还没丢分到要和一个村妇计较的地步,但这却是一个信号。
如果说孙二狗张元来偷变蛋的配方,是这些无赖取巧的话,那刘新家媳妇的这种打听,最起码也代表了一部分村中人的想法--他们同样眼红刘家的变蛋。
他想了想,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道:"我想把变蛋的方法交给一部分人。"
郑定辉一愣,一句"你傻了"差点破口而出,刘武也是瞪大了眼:"哥,为什么?"
刘文把张英早上的话说了一遍。刘武依然迷茫:"那又怎么了?谁都知道刘新家新娶的这个是个厉害的,这才进家门不到两个月,她婆婆都不敢管她了呢!"
"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
"大家都这样说啊。"
刘文看着他,没有开口,刘武又是莫名其妙又有点害怕:"怎、怎么了?"
刘文依然没有说,郑定辉捅了他一下,低声道:"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天天留心这老娘们的事做什么?"
"我才没有留心呢,是别人说的我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你何必再说什么?"
刘武还想再说什么,一抬眼,就看到刘文的目光一直放在这边,这种目光,以前经常是对向郑定辉的,但是这次他知道,是对向自己的,因此他低下头,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刘文道:"这些东西,听了也就听了,但在家人以外的地方就不要传了。"
刘武的脸一红,点点头,张英看出他的尴尬,因此道:"大哥,二哥以前从不说这些事情的,你不要骂他。"
刘文又看了刘武一眼,后者更是别扭,郑定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刘文又去看他,他连忙正襟危坐,慢条斯理的夹了口白菜放进嘴里。
"刘新家媳妇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会说将方法提供出来,第一,是因为咱们现在也不指着这个过活了;第二……"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开口,"我今日的这话,只是咱们四个在这里说说,却不能让第五个知道的。"
他这话一出,其余三人都认真的点头。
"我们这一支,在族中甚薄,有个事情,若是对外,族里也许还会偏袒我们一两分,若是对内,却是难说。我们在这两年内富裕起来,不知招了多少人的眼,有宽厚的,自然会想到我们的努力,有那种小气的,就不知道会怎么想了,春闱还要再等一年,再这之前,我们还要靠族中人的扶持。"
刘武和郑定辉都略有所悟,刘文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怎么想?"
郑定辉没有说话,刘武道:"大哥说的在理,我没意见。"
刘文又看向郑定辉:"你呢?"
郑定辉本想说自己也没意见的,但见了刘文的目光,不由道:"那大郎你是想就这么直接公布吗?"
"你有别的想法?"
郑定辉吞了下口水,慢慢的说:"我想,也许指定几个人比较好。"
"你觉得指定谁比较好?"
"里正是一家,刘旺家和刘全家,对了,还有花婶家,就这四家比较好。"
这其中,里正是不说了,刘旺刘全分别是他们两边的邻居,当年他们落难的时候,两家也都帮了不少忙,这两年他们好了,相处的自然更加好了,而花婶那一家与他们的情分更不用说,挑出这四家,可以说谁都说不出什么,而且,以后人们再眼红那变蛋的时候,就不只是对他们了,更多的,却是对另外几家,他们会想,谁让自己不是里正,谁让自己不是刘家兄弟的邻居,谁让他们当年没帮过这对兄弟的忙?如此一来,他们刘家倒隐退到幕后了。
刘武虽是方正的,但这时也反应了过来:"那是不是刘新家也要说一下?他们家不是有个老叔在外地做官吗?大哥以后若要做官……"
刘文笑着摇摇头,刘武诧异的瞪大了眼。
"刘新家和咱们家没有太多的交情,若将变蛋的方法告诉他们,却会惹人议论了,而且刘新家并不见得就会因此感谢我们。"
刘武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道:"可如果他们怀恨咱们呢?刘新家在村里做什么都要强势一些的,现在咱们给别人说了,却不给他们说,那会不会对咱们有看法呢?"
"自然是会的。不过二郎,你不可能讨好所有人。"他说着,目光在刘武英儿脸上略过,"你只要讨好你最重要的,或者是你最在意的人就好了。"
刘武和郑定辉一起点头,刘武是心悦诚服,想着自家大哥果然能干,郑定辉是一边点着,一边在心里念--这只白脸狐狸!念叨了一半,不由得愣住了,这次的方法,好像是他说的?那他又算是个什么狐狸?
公布变蛋方法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出了正月,刘文就将这四家请到了家中,先说了一通感激的场面话,然后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这话一出口,这四家都是又惊又喜,刘旺是个性急的,当下道:"大郎,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文笑道:"自然是真的,我怎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刘旺立刻喜不自胜,就算是里正刘汉山也喜形于色,立刻在心中盘算,刘家的变蛋现在更多的是在王普县销售,省城中虽有,却少,更不要说其他地方了。这第一是因为刘家做不出来那么多,第二也是他们没有这个门路,但他就不一样了,若他知道了方法,就算还有其他的四家,他也相信绝对能比现在刘家兄弟的这独一份的生意好上两倍!
他正高兴着,就听刘文又道:"花叔,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花有才看了左右两边的人,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道:"大郎,这有些不太妥当吧,若说给了我们,你家……"
他是刘家当初的长工,可以说是看着刘家怎么落败,然后又怎么起来的,现在看刘家好了,刘家兄弟又都这么出色,他自然就想着自家女儿能嫁过来,不过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是真心担心刘家兄弟的。刘家现在是又有藕又有鱼的,但这东西他们都没有做过,今年成,谁知道明年成不成呢?这万一不成,刘家可不就指着变蛋生活了?刘文明年还要考秀才,路费也不说了,重要的是还要和同窗联络感情,还要送礼。他记得上次刘文去赶考,可是卖了一亩上好的水田的!
这要成了秀才,那以后来往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人,开销不就更大?若不成,他这个年龄也是要娶亲的,不说娶的是谁,总要有些家底。这一下分给他们四个……
花有才隐隐的有一种想法,刘文要是只给自己说,他们两家合伙也就罢了,这又牵连上三家,可不是要赔本吗?不过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好像是有些问题的。
他在这边想着。那边刘汉山刘旺等人的脸色则有了变化,花有才能想到的,他们当然也能想到,只是就算想到了,未免还会有些不舍。
刘汉山是久经世故的,当下咳嗽了一声:"大郎,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了,可是这件事,对你们兄弟也很重要,这事……要不,你们再想想?"
他嘴中劝说着,心下却巴不得刘文反对,同时更把花有才骂了个底朝天,心说这不是姓刘的果然就和他们想的不同。
刘文道:"各位叔叔伯伯,对我们兄弟果真是厚爱,此事我们兄弟已经商量过了,却是全家都同意的,其实这变蛋的做法倒是简单的很,若是我不说,大家多吃几次也就知道了。"
这话当然是客套的,变蛋的做法的确是很简单,但若不知道方法,那任是吃上几百次,也不见得知道到底是怎么做的。那石灰也就罢了,村中人几乎家家都有砌墙的手艺,也容易分辨,但是碱面、茶叶却不是随便看看就能看出来的,更何况这其中还有比例的分配,就算是他,记着这几样东西,也是实验了多少次才成功的。
其实他原本是想做茶叶蛋的,当年他爱吃这个东西,天天压迫萧二给他做,萧二做的茶叶蛋不仅有一般人会放的八角桂皮丁香这些东西,更额外放了香菇、灵芝,总之就是完全按照那个上过中央电视台的台湾日月潭的阿嬷的方法来煮的,以他的口味来看,做出来的倒也不差上下。
当然,这里不比现代,灵芝不是那么常见的,也不会那么便宜,不过香菇却还有的找。但在吃了王普县那一家的茶叶蛋之后,他就不想这件事了,人家能把茶叶蛋卖的那么贵,果然是有原因的。
不过,这茶叶蛋令他联想到了茶叶,进而联想到了变蛋,倒是无心插柳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貌似最近童鞋们对情节的进展都非常的焦虑……那啥,俺弱弱的说,其实,这就是俺的情节了啊- -
俺写小暗的时候,就是足球,写最后的时候,就是打牌,写三步的时候就是篮球,写这个……那就是居家过日子- -JQ当然是有的,不过俺想写的,还是这种一点一滴的生活,一点点的改变= =
那啥,小郑要是一开始就腹黑强大的话,估计也和刘文遇不上,而如果一遇上就改变的话……咳咳,抓头,俺实在不知道这个弯儿要怎么转- -而如果他不改变,这个刘文会对他有JQ?
那啥,继续弱弱的重复一遍,这个,就和小暗最后三步一样,感情戏啊……那、那真不是太多- -
哦,对了,最后一张牌新的定制已经发起,还是老价钱,麻烦大家重新填表了,给大家带来的麻烦非常抱歉!鞠躬!那个,这是最后一张牌的全套,虽然没有增添新的番外,但原本有什么,现在就有什么的,O(∩_∩)O~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在刘文上世所在的城市,变蛋其实并不流行的,那里更多的是皮蛋,由鸭蛋制作,做出来之后,带松花,发青黑色的那种东西,这道菜可以说在全国各地都流行,而他们那个城市更以皮蛋瘦肉粥而风靡全国。
关于皮蛋和变蛋哪个更好吃这是见仁见智的,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比起皮蛋,变蛋更绿色环保一点,它做出来是黄色的,不含铅,做的好的变蛋,应该是鲜黄色的,切开之后蛋黄应该会有黄色的汤汁,而蛋清则会变成偏黄色的果冻状,很有弹性,配着蛋黄一起吃,是又香又韧,很有嚼头。
他们做的就是这种变蛋,这第一是因为他们没有养鸭子,第二则是,变蛋他好歹还看萧二做过几次,至于皮蛋,却是只在超市里买过的。萧二可以说是他一手养大的,虽然那时候他们还父母双全,但是照顾这个弟弟的责任就是他的,不是他多么具有兄弟爱,而是如果他不接手萧二的管教,那他这个抽风弟弟很有可能就要被他们那当军人的父亲给打死了--虽然他在其后无数次的觉得,当年真应该让他早点被打死的,不过那时候,他才不过十多岁,还具有少年人柔韧的心肠,看着弟弟被踢的躺在地上翻滚,总会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就忘了他的本性,自告奋勇的接过了教鞭,从此以后就开始了不堪回首的青葱岁月。
不过不管萧二怎么抽风,怎么有问题,好歹还有一点好的,那就是动手能力很强,也愿意动手,虽然在吃食上,大多是受到了他的逼迫,不过这变蛋却是他自己自动做的。
他和萧二都是在出生地上完了高中,然后考到了外面的大学,再之后,又回到了出生地,他比萧二大两岁,因此这中间他们有六年没在一起,他大三的时候去看萧二--同样不是想念这个弟弟了,而是实在担心他在外面惹祸,那时候火车还没有提速,他又还是个穷学生,自然是不可能坐飞机的,从他所在的地方到萧二那里足足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
他是满怀忧虑的赶到萧二那里的,却发现这家伙好吃好喝,活的活蹦乱跳的。过去令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竟然一下子成了教授们的宠儿,究其原因,就是这家伙有一手好厨艺,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了人情世故,还是无心插柳,总之自己做点什么,还不忘给自己的教授也送上一份。
那时候,老师们已经开始流行收礼了,虽然没有后来那么严重,但也会收个水果饮料什么的,萧二的饭菜倒是新颖别致,偏偏他还是个手艺好的。
大学里的老师对一般学生是没有太深的印象的,但这么一个出众的,自然就被记住了,再之后这家伙就开始了自己如鱼得水的生活,他看到这种情况,不知是欣慰还是失落,反正在吃饭的时候,就只顾夹眼前的菜了,而他面前的那一盘,正是皮蛋,他还记得当时萧二很是疑惑的看着他:"哥,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吃皮蛋了?"
他当时也没心思考虑,就顺口说了一句最近。
他去看萧二,是趁着十一的假期,那时候十一还不是长假,他自然不能长时间停留,住了三天就又回去了,再之后就是学习考试,然后,就迎来了寒假。
大学的寒假是假期长久的,他的学校又比萧二离他们家更近,所以他要比萧二早两天回家,因此在萧二回来的时候是他去接的,他还记得那天意外的是一个大冷天,他站在拥挤的城市火车站的外面,和一堆人挤在一起等接人,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总算看了那家伙从里面出来了,怀里,却抱了一个罐子。
那罐子是黑色的,也不大,和电视中的骨灰坛还真有点类似,他当时的那个心啊,搜的一下就蹿了起来,头发都竖了起来,结果那小子还笑嘻嘻的对他打招呼。
"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萧二神秘兮兮的对他说,"你看了保准喜欢。"
因为这一句,他的寒毛竖的更厉害了,脑中不由想起另外一个表弟的特殊爱好,他那位表弟从小品学兼优,连红领巾都没有少戴过一次,如果说萧二是那种令人抽搐的弟弟的话,那他的那位表弟保准是那种令人放心的。
他那位表弟一直令人放心到十八岁,直到进了医学院,也不知道是他在那个环境里被污染的,还是天生就具有这个倾向,总而言之,这位表弟从那以后多了一个爱好,一个如果放在有死灵法师的玄幻背景下就非常合适的爱好--收藏人骨。
是的,就是人的骨头,在这方面,医学系的学生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因此他的这位表弟不仅有了一个左手小拇指的骨头做装饰品,更有了一个用腿骨做的戒指。
这个爱好,出现在小说中,还不算什么,但是在现实中,那真是令人崩溃,一干亲戚都纷纷表示不能接受,只有萧二在这点上能与其交谈,而此时,他手中抱了这么一个罐子……
他当时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要不要到寺院里去做一场法式。好在罐子里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东西,而是几个变蛋,萧二是这么说的:"你不是爱吃这个吗?那皮蛋有铅,吃多了不好,以后我给你弄变蛋吃。"
……很难形容他当时的感觉,他后来想想,大概是有那么一种类似于,自己千辛万苦养大一个小孩,然后接到了他第一个月的月薪时的样子。
只可惜他这份感动没能维持太长时间,没等他来得及仔细体味一下的时候,那家伙就又道:"咦,先前我抱着没感觉,哥,你这一抱,倒像是抱骨灰坛,要不以后我死了,你就用这个抱我?"
如果说他的心在上一刻是在天堂的话,那这一刻瞬间回到了人间,他当时最大的冲动就是把手中的罐子敲到萧二的脑袋上,真的如他所愿算了!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每次吃变蛋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个罐子,而之后,他的表情就会有些怪异,而萧二那个傻瓜却以为他是真的喜欢吃变蛋,于是以后每次惹他生气都会老老实实的去做变蛋,虽然那变蛋不可能一下子做好,但每次见那家伙忙忙碌碌,他就会畅快一些,而因此,他爱吃变蛋这一点,在萧家就成了公论。
至于那些多余的变蛋嘛……自家做的变蛋,无论是送同学还是送同事,都是一份很独特的礼物,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要靠卖变蛋赚钱。
刘家公布了变蛋的做法!
虽然刘文是私下里找的花有才等四家,但是这件事还是在第一时间被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么一来,羡慕的有之,妒忌的有之,悔恨的有之,表示不屑一顾的更有之。
而对此事,反应最大的,就是孙二狗,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当下就砸了碗,气的脸都发青了。那变蛋的做法,他去要了两次都没要到,现在那刘文竟轻轻松松的送给了别人!
他为此崴了脚,歇了这么都天,还丢了一个换帖兄弟,结果竟都是让别人落了好处?
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刘家村的大多数人,都如同刘文和郑定辉先前所想的那样,开始眼红里正他们,而只有孙二狗把全部的愤恨都投到了刘文身上。
"你有什么好气的?那是人家的方子,自然是人家愿给谁就给谁……"
刘茶花一边收拾着,一边小声的说,她一般是不敢和孙二狗打别的,但这次却忍不住了,她知道那次去偷人家的,也有孙二狗。
"你说什么呢?"
孙二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刘茶花一缩,然后咬牙道:"你好好的吧,别也被送进牢里……"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二狗随手拿起来的枕头砸中了。
"你个娼妇,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进了大牢想再找一个小白脸,哦,我知道了,你是看中了那个大郎是吧,也不看看你的样子,早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还是只不会下蛋的,你就算要去当妾,那刘大郎也不会要你!"
他前面的话也就罢了,刘茶花不是第一次听,虽然深觉侮辱,但也习惯了,但后面的话却刺到了她的痛处,她哆嗦着指着孙二狗:"我不会下蛋,我、我……还不是因为你!你赔我的孩子!"
她说着,就一头顶了过去,她虽然人小力薄,但也把孙二狗顶到了床上,她之后又随之上去,对着孙二狗又打又骂:"我的孩子!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他早就能下地跑了!"
原来两年前,她在县城里卖过蒸菜,就怀了一次孕,知道自己要做父亲了,孙二狗那几天也变得很是体贴,她不由得幻想以后的日子,不求多么舒适,但求个安康,哪知道孙二狗不过就老实了那么几天,之后就又开始了逛荡,有一天他不知道在哪里听了点风言风语,回来就打她,那时候她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就那么活活的被打了小产!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的爬上来,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开始算账,三千字,分别是妖1007给俺的评《三步上篮(下)》两千,以及三步的收藏五千三的一千,不过因为这个积分到四千万了,所以就是减三加一,二十二万二……
这俺要还到什么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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