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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秦淮

luyued 发布于 2011-06-02 15:17   浏览 N 次  

“看来,到花柳故地凭吊,其裨益不亚于到井冈山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大花猪

昨日在“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游历一番。

自南朝以来,这里便是著名的江南文化中心,是文人墨客商贾聚居之地,也是才子诗酒风流之所。有趣的是,秦淮河一边是儒学圣地——夫子庙和容纳两万多名考生的科考重地——江南贡院(该贡院始自南宋,是中国历史上,恐怕也是世界历史上,最大的考场!),另一边却是是酒肆青楼林立的烟花之地,中间以“文德桥”连通。这儒家圣地和科考重地与风月场所紧挨在一起,乍看匪夷所思,细想却似有道理。想必是才子多风流,而名妓多才艺,两情相悦,相得益彰。虽嫖娼为儒家教化所不容,然借琴棋书画之名行寻花问柳之事则成为当时社会默许之潜规则。所以当时的高档妓女非精通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不可,大抵类似于当下的女星名模。但嫖娼终究还是嫖娼,所以有“君子不过文德桥,过文德桥非君子”之说。不过说归说,河还是要过的,于是就有划舟夜渡(偷渡)之举,在参观“媚香楼”——“秦淮八艳” 李香君的故居时,我就看到在屋后有一门,面秦淮河而开,门内有梯子向上通至屋内,方便泊船和上下。

当时,非独才子风流,士大夫也常光顾。有一本叫《尧山堂外记》的明人笔记里,就收有明朝“三杨开泰”的宰相——杨荣、杨士奇、杨溥——联袂狎妓的故事:“三杨当国时,有一妓名齐雅秀,性极巧慧。一日,令侑酒,众谓曰:‘汝能使三阁老笑乎?’对曰:‘我一入便令笑也。’及进见,问来何迟?对曰:‘看书。’问:‘何书?’曰:‘《烈女传》。’三阁老大笑,曰:‘母狗无礼。’即答曰:‘我是母狗,各位是公猴(侯)。’一时京中大传其妙。”可见当时名妓是相当有水平的!

社会风气如此,人的动物本性使然,但人的社会性又要求粉饰,因此就只有表面讲孔孟之道,暗地行苟且之事,于是中国人的民族性就显得虚伪了,从上到下的虚伪,由古至今的虚伪。

既然虚伪,本该掩盖,为何还有那么多名妓流芳百世呢?大概是因为弱势的烟花女子更能反衬出情义和正气之高贵,这种跨意识形态、跨社会阶层的美德,无论在儒或非儒,在中国或西方,都是人性中善的闪现,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属先验的人类伦理道德。“秦淮八艳”个个都是如此,虽然不幸沦落青楼,但是个个都侠骨柔肠,有情有义。如其中的董小宛,与才子冒辟疆好上后嫁入冒门,两口子吟诗作对,日子甜蜜蜜,后因战乱随夫南迁,家产尽失,生活艰难,但两人恩爱如故,不久,冒辟疆得了两场大病。一次是胃病下血,水米不进,董小宛在酷暑中熬药煎汤,紧伴枕边照料了六十个昼夜;第二次是背上生疽,疼痛难忍,不能仰卧,小宛就夜夜抱着丈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寝,自己则坐着睡了整整一百天。辟疆说自己一生的清福都在和小宛共处的九年中享尽。在艰难的生活中,饮食已是难饱,小宛的身体又十分虚弱,加上照顾辟疆连续几场大病,小宛身体顷刻间垮掉,连续二十多天喝不进一口水。经多方救治无效,终于顺治八年正月初二,在冒辟疆痛彻心扉的哀哭声中,小宛仙逝,年仅28岁。

象董小宛这样的还算好的,毕竟男的最后没抛弃她。其他的女子就没那么走运了,秦淮的李香君,燕京的杜十娘,西湖的苏小小,她们那些有身份地位的男人懦弱薄情,始乱终弃,反而是这些身份卑贱的妓女用生命来捍卫自己的贞洁和道德。反差之大,令人汗颜,真是“青楼皆为义气妓,英雄尽是屠狗辈”!此中讽刺值得深思,深思,再深思。

忽然间想起内人,念其三年来的操劳,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此时纵有名妓坐怀,也难乱我意矣。看来,到花柳故地凭吊,其裨益不亚于到井冈山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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