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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泥土里一统天下的王

luyued 发布于 2011-05-13 22:01   浏览 N 次  

  刘秀:泥土里一统天下的王

  王芸 [秀] 稻立田中,九穗攀结一茎。公元前六年,南阳蔡阳(今属湖北省枣阳)刘家洋溢着沉甸甸的喜悦。他,像田中稻,正在母亲的茎结穗而出。穗的芒尖,挑一星日光。那光芒化成父眼中的喜悦,取名,秀。那时,没人知道,三十一年后,秀将统一中国,成王。

  秀在田间朴素生长,像任一棵庄稼,因循时序,承接阳光雨露。上溯几代,秀的祖辈曾是汉的王子王孙,住过阔殿高庑,尝过美味珍馐。数代绵延而下,王的子孙如蒲公英花瓣,飘散四方,落土生根,命运分出迥异的枝杈。二十来岁的秀,长成南阳村头一棵迎风轻摇的庄稼,双脚本分地安插泥土中,在粮食和菜蔬的气息里,看日来月去。

  是否王的气脉,会在血液中隐伏。如蓬勃的生命力在一棵貌似静默的庄稼体内,暗涌,积聚,等待命途转折。公元二十三年,秀拔出双脚,洗去泥浆,与兄纟寅 跨马挥刀离村庄。

  是否泥土的心性,会在血液中沉淀。走出村庄的秀,征战四方,却从未走出一片土地对一个人最初的影响。哪怕为王,拥有天下,那座小小村庄依然在秀的性格山水间,隐现。

  那些时刻,得知兄纟寅 的死讯,读到咒诅文字,举棋难定的瞬间……秀沉思,村庄浮现。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慌乱蹦跳的心归于安稳。念想中,一再回到。

  离别四年,双脚真实地踏在故乡,秀不再是田间地头的一棵庄稼,他这根茎即将结出九穗,与古九州一一对应。公元二零零八年秋,我望见,绵延数里的仪仗队行进在蔡阳村路上。两千年前的阳光穿过流苏,落在秀俊朗的脸上。熟悉的热度,盈面。

  流苏下,光影晃动。秀眼神迷离。

  过往有尽的岁月,正在那眼神中,蹑足而过。

  [《资治通鉴》:仲,秀,兄弟早孤……秀隆准日角,性勤稼穑……秀姊元为新野邓晨妻,秀尝与晨俱过穰人蔡少公,少公颇学图谶,言“刘秀当为天子”;或曰:“是国师公刘秀乎?”秀戏曰:“何用知非仆邪!”坐者皆大笑。]

  [藏]

  土的本性,是藏。

  藏住气,藏住水,藏住万物的根。也藏住锋芒,藏住尖峭,藏住能容一切的胸怀。

  兄纟寅 死讯传来,秀藏住悲伤,藏住仇恨。名更始的帝,怯弱、卑劣,容不得他人锋芒胜过自己,暗中举刀向纟寅 。秀听闻凶信,策马狂奔,速度中,眼泪急速滑坠,飞散风中。

  跪在更始帝前,秀战功不提,丧服不置,肉来酒来,含笑下喉。没人知道,那酒那肉滑入脏腑,是否咸至苦涩。

  唯有独坐时,秀还原为自己,肉热酒温,搁至冰冷。夜夜,梦中,有泪涌流向枕。公元二零零八年,我挑出《资治通鉴》中关于秀的文字。字里行间,读出秀泥土的本性。忍得大痛,才成得大业。如土,容得千般伤害,才可孕育万物。

  公元二十三年,中原版图混乱一片。莽篡夺王位已十年有四,各地讨伐声烈,绿林、赤眉旗色鲜明,分据一方,刀尖朝向莽。

  绿林军阵中,有秀。拔昆阳(今属河南省叶县),夺定陵(今属河南省叶县东),取郾县(今属河南省郾城县),秀冲在阵前。昆阳城内,绿林士气烈烈,逼退城外莽的数倍大军。莽窃取的王朝终归短命,即将在这年冬天,划上句点。

  谁为正,谁为野,乱世中难论英雄。谶书漫天飞舞,谁为真,谁为假,无从辩识。貌似天赐皇座的莽,最终死在乱刀之下,身首分离。越过千年看去,莽从登基到覆灭,仿佛一场荒唐短促的闹剧。剧中人,却是心怀虔诚,出演着各自命定的角色。

  唯其虔诚,更见荒唐。

  失主的江山,混乱依旧。绿林、赤眉各拥其主,漫争疆土。秀,旁逸一枝,坐看硝烟聚散。让人不禁猜想,那一时,秀隐忍淡定的外表下,是否风起云涌,一个念想已经落土。

  隔着时光的迷障,已无人望得进秀的内心。只有清晰的结局,秀将收复支支乱军,还江山一统。

  [《资治通鉴》:李轶、朱鲔因劝更始并执,即日杀之(刘秀兄)……秀闻之,自父城驰诣宛谢。司徒官属迎吊秀,秀不与交私语,惟深引过而已,未尝自伐昆阳之功;又不敢为服丧,饮食言笑如平常。更始以是惭,拜秀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秀自兄之死,每独居辄不御酒肉,枕席有涕泣处。]

  [谶]

  谶书,凡人自造的理由,却仿佛,威权天授。

  谁敢违抗天意,于是众人匍匐。谶书,是征服民意的捷径,与武力无关,却比百万军队强大。

  莽曾匍匐在汉王御座前,成帝、哀帝、平帝,弯曲的身躯,渐渐容不下膨胀的野心。质疑者有,拥护者有,让天枰倾斜的,是一封又一封谶书。谶书次第冒出,仿佛上天一次次威严授命,无可违抗。莽表情谦谨,如愿登上王座。

  那唯一的高位,不能安稳。谶书像一茬又一茬稻,在四野生长。世间从不缺乏善谎者,也从不缺乏觊觎威权者。

  公元二十三年,秀在宛县(今河南省南阳市)乡路上,遇见名通的男子。通手握一纸谶书,书上短短八字,成为秀命途转折。

  “刘氏复起,李氏为辅”,不知那字是墨色,是血色,字字如钩,唤醒秀体内隐伏的王族血脉。二十八岁的秀放开锄头,跨马,跃入绿林阵中。

  谶书真伪,莽信否,秀信否。答案自在他与他心中。也许,信的背后,只是愿意与否。

  漫漫历史,谶书如稻,一茬一茬生长,总在朝与朝转折的关口,代与代更迭的乱局中。那是谶书适宜生长的土壤,因为大地上的信,正被粗暴阉割。

  对于秀,谶书仅仅是开启。民众内心摧折的信,需要他用土的心性去抚慰,去唤醒,去回温。 那是比马背上的征战,更艰难的征服,与拥有。

  [《资治通鉴》:宛人李守,好星历、谶记,为莽宗卿师,尝谓其子通曰:“刘氏当兴,李氏为辅”……会秀卖谷于宛,通遣轶往迎秀,与相见,因具言谶文事,与相约结,定计议。]

  [统]

  公元二十五年,鄗县(今属河北省柏乡县北)一处简朴的土坛,成为名东汉王朝的起点。

  秀立于上,举首向天,叩首向地,称王。

  身后,支支义军如虎,步占青州,宠占渔阳,嚣占于水,述占益州,称王的野心灼烫如火。秀一路征战,恤民布泽,步步平和。乱局中,有一种征服远比刀枪有效。

  那一年,秀领兵围渔阳,讨宠。中军帐中,传来婴儿如洗的初啼。名丽华的女子,阵阵战鼓声中,生下秀的子,东汉第二代王。刀光剑影中舍身相随,那一份挚爱,只为秀那样的男子。秀,还以挚爱,始终如一。

  云台二十八将,来自小吏、布衣、商贩。他们云集而来,聚在秀的旗下,甘愿为秀赴死,那一种忠诚,与谶书无关,源自信任,只为秀那样的君主。秀,还以信任和重责,始终如一。

  手握锄头也好,策马征战也罢,哪怕统一天下,安坐皇位,秀始终如一,如土心性不改。他两度颁下薄葬诏,历代帝王中,唯一不兴陵,葬于坟。

  公元五十七年,黄河岸边一座穹形土坟,成为秀最后的归宿。对于秀,那是回到。回到土,回到根,回到他自己。

  公元二零零八年,湖北枣阳还在念想两千年前走出的那个男子,秀。白水寺关于祭祀,点将台关于出征,八万山关于军马,皇村关于旧居,秀的足迹留存在一个个地名内部,成为枣阳至今标举的骄傲。

  翻检关于秀的史料,拼贴而成的形象宛如一稻,亭亭立田中,九穗攀结一茎。阳光倾沐而下,光影迷离,轮廓依稀。

  太过耀眼的事物,总是让人难以真切把握。来自穗尖的光芒,穿透二千多年时光,晃花我的眼睛。

  [ 史载:更始三年(公元二十五年)六月,刘秀在鄗县(今河北柏乡县北)即皇帝位,定都洛阳,建立东汉王朝,史称东汉光武帝,改元建武。

  建武三年(公元二十七年),农民起义军全部被刘秀消灭了。建武十一年(公元三十六年),先后削平青州张步、渔阳彭宠、于水隗嚣、益州公孙述等豪强割据武装,恢复中国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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