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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提刑官宋慈保佑我吧

luyued 发布于 2011-02-27 07:12   浏览 N 次  

大宋提刑官宋慈保佑我吧

不敢举头望夜空,

-五十已过冷月风。

-沟沟壑壑山间路,

-凄凄惨惨度浮生。

-窗前鹤鸣动竹影,

-琴中烛红酒杯空。

-幽兰偏生车马道,

-孤香尚在花漂零。

《洗冤录》我录过多次,《新闻观察》录过,《百科探秘》录过,北京电视台录过,安徽台录过,也许你并不知道录制这些节目背后的恐怖。

下飞机时头痛欲裂

我说我是一个抑郁的人,很多人都不相信,他们会说:看见你在电视上神采奕奕,好像很有精神,你不可能抑郁。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电视节目的制作背后有很多烦恼、恐惧和无奈。

2008年10月25日,我到安徽合肥“新安大讲堂”去制作十一集电视节目,叫“宋慈的绝活”。这个节目主要是讲《洗冤录》里大宋提刑官的法医技术和其为官之道,有点像《百家讲坛》的性质。这十一期文案我整整写了两个多月,那时候正是奥运会加上放暑假,公安大学放了一百多天假,我有充裕的时间来写这个文案。我一般是早晨六点钟醒了之后连床都不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做这个文案。由于我不会拼音,所以录入是用写字板,写字板一小时也就录入六七百字,所以写作是非常艰苦。奥运会这一段时间电视节目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有关案件的节目大幅度缩减,所以我倒是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洗冤录》做好。

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在合肥的骆港机场,这时候我突然觉得头痛欲裂,整个右边的脸都在疼。机舱里很闷热,所以头疼就更加厉害,这是我多年的一个毛病,可能是鼻窦炎,也可能是高血压,反正医生也说不清楚。这一犯病至少要一天,疼得话也说不了,什么都做不了。这时我感到异常的恐惧,因为这次录制要录制十一期,每天录四期,这样的头痛我该怎么办呢?这时我就拼命地放松、深呼吸,飞机缓缓下降,窗外是茫茫云海,我一边深呼吸一边按摩自己的头和脸,希望能够借此缓解头疼的伤害。飞机降下来了,头痛却没有丝毫减弱,这时我连说话力气都没有。电视台来接我的是小朱,一个刚结婚的女孩,本来我们曾一起做过很多节目,应该和她寒暄几句,可这时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唉,就是这样,我住进了旅馆。

旅馆是Holiday-Inn,是合肥比较好的四星级酒店,房间号是1316,这时我强打精神跟小朱说,你不要跟我上来,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赶快进旅馆,打开水龙头拿热水猛冲我的头和脸,希望能缓解这个不应该到来的罪恶的头痛。

合肥人真会生活

滚热的洗澡水真的缓解了我的头痛,其实我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谁都不知道,那就是无论出差还是出国,我到达目的地的第一个事情就是狠命地用开水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睡觉。这样,才能缓解我身体的不适。外人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也就是说我把所有人娱乐了。宴会迎来送往的时间都要砍掉,静静地躺在床上,才能恢复那口并不充裕的元气。

我小时候读过一个寓言故事,一个玻璃瓶子和车上满满的一车木桶一起旅行,这个马车剧烈摇晃,别的木桶都没事,可是玻璃瓶子三晃两晃就粉碎了,我从此知道一个真理,如果你是个玻璃瓶子的话,就最好不要和木桶们一起乘车。

晚上七点,合肥的街面已经黑了,这时候胃又开始剧烈疼痛,草草吃了一口饭,马上就开始准备明天的录像了,十一集文案大概有七万多字,还没有打印出来,本来这个活儿应该是电视台小朱来做,可是她给我打的稿子我一看还是几个月前我发给她的初稿,根本不能用。旅馆里有商务室,我去一问,打一页稿子就要五块钱,这样我要是把七万字打出来那价钱可就是天文数字,所以就没舍得打。其实花这些钱都算在房费里,电视台给报销,可是自己穷惯了嘛,给电视台省点钱吧,于是就自己满街找打字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人家却下班了,又往前走不远又看到一家,这一家前门有个小门帘,卖冰棍还兼打字复印,后面是住家。老板娘正在打麻将,这时候我赶紧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说:“麻烦,麻烦,我要打两个字。”没想到老板娘连理都不理,说都下班了,我很奇怪,明明他就是老板娘,为什么不能打字呢?合肥人真会享受,人家下了班是一点都再不干活了。

合肥的街上很奇怪,各种小吃点琳琅满目,可就是没有书报亭,可见合肥人生活的很安逸。我在街上走,还要买很多明天录节目的东西,手里有一个帐单:

1. 大闸蟹两只;

2. 毛笔两只;

3. 宣纸两沓;

4. 红墨水一瓶;

5. 餐刀一把;

6. 醋一瓶,白酒一瓶;

7. 芝麻二两。

这些是干什么用呢?都是明天录节目的道具。大闸蟹两只是讲食物相克用的,叫螃蟹和柿子不能同吃;毛笔和宣纸是用来写宋词的警语的;餐刀是用来模拟自残手法的;红墨水是用来模拟滴血认亲,它用来当作鲜血的;芝麻是用来重现宋词检地绝招的。

走在街边的小吃店旁,有一个卖羊肉串的烧烤摊,老板正在火炭上烤鱼,旁边真有大闸蟹,这时候我怕他不卖给我,赶紧特别讨好地跟他聊天,先夸他老婆长得很漂亮让他高兴。其实安徽女人真的长得很漂亮,她们都是农村人,如果他老婆在城里,没准就能演电影了。然后又夸他年轻,老板一听很高兴,说你猜猜我有多大岁数?我说你可能有三十岁了吧,老板特别高兴地笑了,说我女儿都上高中了,然后我问他买卖好不好,他马上一脸苦相,说美国的次贷危机影响了他的烧烤,现在吃羊肉串的人比过去少了一半。我真没想到华尔街的经济危机能影响到合肥街面上卖羊肉串的老板。我问他大闸蟹多少钱一只,他说十块一只,然后特得意地说,如果你要到批发市场去买,生的也要十五块钱一只。然后我说来两只,老板很高兴,非要把这两只螃蟹重新蒸一遍,老板娘拿螃蟹进去蒸,我就站在路边和老板聊天。好久好久,老板娘把两只螃蟹拿出来了,不仅装了饭盒,而且还准备了酱油、醋和姜末。其实她不知道,我根本不会去吃这个螃蟹,只不过是明天作道具用的。

从烧烤出来之后走在路上,灯光很灰暗,居然一个老太太一把把我拉住,我很吃惊,老太太说你是不是王大伟啊?经常看你的节目。这时我跟老太太聊起天来。我深深知道了能认识我的都是60、70的老太太,她们在家呆着没事才会看这些法制节目。跟老太太聊了两句,心情也好了一点。

出去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地方打稿子,没办法,又只好回到旅店,在商务室里面打印了两篇稿子,花了一百块钱。我也没敢多打,想明天早上再出去找打字的地方吧!回到房间就开始一句一句地念,明天要录四集,要最好做到少看稿子,所以这一晚上就在这种念和准备中度过了。

说服自己不要恐惧

念着念着,已经半夜十二点了,突然胃有剧烈疼痛,疼地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剧烈的疼痛向左右两边肋骨放射。我赶快吃了两片止痛药,又去上厕所,觉得大便也是黑的,不知道是不是胃出血,这时候感到很恐惧,上了床自己安慰自己,也许早上吃的豆腐脑里木耳是黑的,也许刚才喝了一杯可乐,反正要让自己说服自己不要恐惧。这些年来我就是我自己的指导员,必须先把自己的思想工作做好,才能去做录制节目的工作。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就醒了,第一件事是量血压,最近血压也高起来了,唉呀一看血压还真不低啊,吃上药又开始了背稿子。

狠斗私自一闪念

我知道离旅馆三百米处就有一个叫裕丰花市的,那里面有我喜欢的红木家具。上次到合肥出差,买了一个清末的樟木雕的插屏,底座是两个红色的狮子,上面是两只展翅的凤凰,最上面是一个刺绣的狮子,很好很漂亮。我花了一千块钱买回北京,让行家一看,说光那个刺绣就值一万块钱,那上面有各种不同样子的方块的、斜纹的刺绣针法,真的很美。从Holiday-Inn到这个花市走着也就是十分钟,巨大的诱惑啊,可我还是咬牙没去。这要是在文革期间,就叫狠斗私自一闪念。那时候要是写作文,关于这一段是这么写:我本来要去裕丰花市,但毛主席的教导突然像洪钟一样响在耳边:“要斗私批修!”所以我就没有去,我今后一定要做毛主席的好孩子。

中午在二楼餐厅吃自助餐,我把穿黑衣服的领班叫来,那是一个瘦瘦戴眼镜的小伙子,眼睛鼻子和嘴都渗透出微笑,我说你帮我找一块猪骨头,越大越好。我怕他不放心,就把自己的警察身份证拿给他看,他说不用,然后我说我还要一把刀,二两芝麻,小伙子都给我办到了,我没想到这些道具会要的这么顺利。我还让他拿刀在骨头上使劲砍了一下,这就是下午录节目时候用的带刀伤的骨头。

小领班对我一笑,说了一句让我想不到的话,说我妈是你的粉丝,你能不能给我妈写一句话?他给我找来了笔和纸,他妈妈姓沈,我就恭恭敬敬地写了这么一句话:“沈女士,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王大伟敬上。零八年十月二十六日”。

很虔诚地向这本书作了一个揖

说好了下午一点五十电视台会派车来接我,我穿好了西服打好了红色领带准备好了所有道具静静地坐在房间沙发上,这就要开始我十一集的录制了,每次录节目前我都会静静地坐一会儿,想一会儿,突然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节目做好。我在“新安大讲堂”做过两轮节目,第一轮是《大伟话平安》,收视率非常高;第二轮是《孝道》,收视率也不错。这第三轮能不能有收视率一点把握都没有。一声叹息,真的老了。回想这十年的电视生涯,初出茅庐的时候什么都不怕,那时候在《今日说法》敢于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点恐惧都没有,中央电视台的那些主持人,包括沈冰、王志、白岩松、水均益,都和他们多次做过节目,只要一上镜头就像吸了毒一样兴奋,从来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一种表现欲所刺激起来的兴奋。今天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阵阵恐惧使人不寒而栗。这就是所谓的“气”吗?年轻的时候无畏无惧,“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现如今呢,真有点昏惨惨、黄泉路尽的感觉。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起身刚要下楼,突然觉得心里没有底,我就从书包里拿出今天要录制的书,叫《洗冤录详义》,大清光绪十二年制。我把书放在桌子上,很虔诚地向这本书作了一个揖,希望这本有一百年历史的书会有神灵附体,保佑我能够录制成功。举头三尺有神明,宋慈已经死了七百六十一年了,愿他的神明能够赐福于我。

洗冤录这本书很多人看不起,尽管《大宋提刑官》热播了第一期、第二期,但是很多专家学者对此颇有微词,什么滴血认亲啊、什么检骨之法啊都被斥为是伪科学。真的有一批这样的中国人,很多是学者,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找母亲的丑恶,他们先证明中医是伪科学,又证明风水是伪科学,现在又要证明洗冤录是伪科学。记得有一次在中央电视台和沈冰录《新闻观察》,谈的也是《洗冤录》。录制完成后两个法医的博士生非常不高兴,甚至有点气愤,在他们看来《洗冤录》这个法医的鼻祖不过是一个下三流的江湖骗术。在我们拼命寻找母亲丑陋的同时,韩国人一次又一次地将我们的端午节、中医、针灸术、风水去申报世界遗产,想到这儿我的恐惧反而变成了愤怒,愿宋慈的在天之灵保佑我。想到这儿我毅然地提起了行李和道具,义无反顾地走下了楼。

三天的录制异常的艰苦,胃疼、头疼、抑郁都在折磨着我,但是没有人会从荧屏上觉察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也许真的宋慈的神灵在暗中保佑我。你这么想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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