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友如斯
luyued 发布于 2011-05-19 15:00 浏览 N 次
一次在论坛上看到网友发言：“这个世界充满了利用和欺骗，能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亲情。”我不假思索地在后面跟帖：“还有友情！”写到这里，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我的朋友旭。
旭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同年级不同班，由于当时酷爱文学又都思维活跃，所以相识相知成为朋友。高中毕业后，他在开封河南大学读本科，又辗转到了成都读研究生，后来和男朋友一道在广州一所大学任教，最近两年又独自去了福州读博士。他的脚步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一直在多个大都市之间往复跳跃，一如他渴望出色、难以安定的心。
有时候总觉得挚友如酒，随着时光的流逝，愈发有一种厚重的浓香。生命中许多朋友分别许久后街头偶遇，虽感觉异常亲切，可寒暄之后又无话可说，犹如“迅哥”和“闰土”数十载沧桑弹指一挥，两人因为不同的时间和空间的无情切割，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和旭之间则不然。每年寒暑假，旭会回到这座小城，我们则有机会促膝畅谈。挚友之间的不同之处，也许就在于我们总是在最初几分钟几句话往来中，时间空间造成的距离感就已无影无踪。十几年的时光不算短了，两人之间的默契，使我们对彼此的语言习惯、表达方式甚至表情，都了如指掌。在斗室之中小灯之下，对一个个话题刀来剑往锋芒毕露的争论，对生活理解、人生选择的分析以及纯粹为了表现自己阅历增长、见解独特的语言游戏，都使小屋中自始至终飘荡着痛快爽朗的笑声、充斥着轻松愉快的氛围。直至夜色已深、灯火阑珊，啤酒罐被规则地落起来与书桌同一高度，畅谈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旭是顽皮的。虽然明年他就将拿博士学位了，可她心地纯挚得一如往昔。电话铃响起，来电显示是她打来的长途，我接起电话：“又想讨论哪篇文章啊？”猜她说什么？“没有啊，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彩铃。”我一愣，继而想起杰伦弟弟为动感地带和彩铃做的广告，自然是笑破肚皮。
旭是幽默的。酒吧里，旭谈到了我俩都很不以为然的一位高中时的老师，旭的言辞尖酸刻薄：“不知道怎么就混进了人民教师的队伍，一肚子草料还自以为满腹经纶，你看那真正满腹经纶的人什么时候对别人吹过自己？”我也陪着他一起义愤。她把杯中的啤酒豪爽地一饮而尽，“咣”的一声把啤酒杯放在桌上，满脸严肃地说：“你看我什么时候吹过自己？”然后在我的笑骂中，自个儿狂笑不已。
旭是深沉的。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亮晶晶的眼中似有些湿润的成分折射出她迷离的眼神。我理解她的疲倦，从肉体直至心灵深处。在广州，城市极快的节奏携裹着她，迅速迷失在庞大的钢筋水泥的丛林之中。在那个城市，两千多元的收入仅是一份微薄的薪水，可城市充满了机会，她的同事下了班都在为第二甚至第三职业而奔波忙碌，她和丈夫也同样身兼多职。沉默时，我能体会到她的疲惫和痛苦，也明白她对未来不可知的迷惘和困惑。她不需要廉价的同情和安慰，于是有我陪着她，在闪烁的彩灯下、在刀郎苍凉忧郁的歌声中，一同沉默、一同困惑。
有时候总在想，两个人能够成为挚友，是否真的是冥冥之中一双命运之手的前生安排？是否如此，又有什么关系呢？友情如同一盏明灯，照亮自己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同自己笑，陪自己哭，总有些许，是亲情所无法企及的。有友如斯，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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