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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亲历的两个家族的衰败

luyued 发布于 2011-05-13 09:12   浏览 N 次  

这是十七年后,第二次绍兴行。

第一次绍兴行,还在大学时候,同行者众,行程匆匆,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在三味书屋的松鹿图前照了一张相,其他基本没有什么印象了。

此次重游第一站当然是在城内的鲁迅故居一带。游客如鲫,道路宽阔,白墙黑瓦,商铺林立,宛然热门旅游景点,一般人想象不到数十上百年前的真实景象了。颓墙败瓦,道路坎坷,行人寥落,鸡鸣犬吠,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但并不存在的“鲁镇”,正如《祝福》、《故乡》、《药》、《明天》中所展现的,那个让人胆战,让人窒息,让人伤感,偶尔也让人不经意地苦笑,甚或一点点留恋,的世界。

据了解,所谓的台门是绍兴一带的特色建筑格局,两扇大门往里进,一个天井,两边走廊,再往里进,有厅有房有院有园。

明正德年间,鲁迅的七世祖周绍鹏开始定居现在的绍兴城福彭桥,他买下现在周家老台门所在地方的旧屋,改建成四进的台门,俗称“老台门”。由于人口繁衍,八世祖周渭(1742-1821)又买下老台门东边二三百步远的东昌坊口数处房产,拆旧屋建成六进的坐北朝南新台门,即现在的鲁迅故居,其实鲁迅祖父以下一家三代只是住了第三进的四楼四底。隔了一条水渠,周渭还在对面的南岸建了一幢坐南朝北的过桥台门,由另一房子孙居住。

现在钉着“鲁迅故居”牌子的这个门是鲁迅一家进出的门(并非新台门的正门),从此门往里进,有一个小天井,再往里走是桂花明堂,鲁迅曾在此桂树下听姓蒋的继祖母讲猫和老虎的故事,但据说此桂树是后栽的。往里是厅,左厢房是鲁迅的卧室,1906年在日本留学的鲁迅曾被母亲骗回来和朱安结婚。鲁迅也是在这里写下他的第一篇小说《怀旧》。

鲁迅卧室后是一天井,天井北首是保存完好的两楼两底,这是真正的鲁迅故居,新台门卖给朱家后仍维持原貌的地方。东首前半间是客厅,俗称“小堂前”,是鲁迅家吃饭、会客的地方,鲁迅回国后在绍兴任教期间,经常在此会见亲友,和范爱农一起喝酒聊天,“醉后常谈些愚不可及的疯话”,连母亲鲁瑞听了也发笑。小堂前后面一板之隔是鲁瑞的住处。西首前半间是继祖母蒋氏的卧室。蒋氏楼上东首一间是朱安住处。

走过一条长弄及有洗衣池、储水缸的小天井,便可见鲁迅家的厨房,当年随父亲到鲁家帮忙的少年章运水(闰土)就是在这里和“迅哥儿”相熟,给他谈各种各样奇异的乡间趣事,最后两人成了好朋友,分手时“迅哥儿”急得大哭,运水也躲到厨房里不肯走。

厨房后也有一小天井,过一长弄,便来到佣工劳动的地方和住处,再往后就是有名的百草园。其实,百草园并非鲁迅一家所有,而是几个家族共有的。短短的泥墙根,光滑的石井栏都是旧有的,而碧绿的菜畦,鸣蝉、叫天子,虽然也可见,却相隔了一百年,高大的皂荚树据说也是新栽的了。

三味书屋就在新台门对过的东面,鲁迅从十二岁开始在这里读了五年书,周作人也曾在这里读过书。土谷祠、长庆寺、恒济当铺都在,这些都一直活在鲁迅的记忆里,成为他笔下“鲁镇”的一部分。

1919年12月,鲁迅把新台门卖给朱阆仙,24日携母亲鲁瑞、名义上的妻子朱安及周建人乘船从绍兴出发,举家搬往北京八道湾新居与周作人一家同住,暂时实现了兄弟三人不分开的约定,从此再未踏足故乡。

1891年,鲁迅的父亲周伯宜病倒,五年后去世;1893年,鲁迅的祖父周福清科场行贿案发被判死缓关押在杭州,这两件事的交相发生是周家衰败的开始。而差不多与此同时,鲁迅的外祖父家也经历了由盛到衰的过程。

鲁世卿是鲁迅的外曾祖父,出身于贫苦家庭,但应考后成绩很好,做官多年富裕起来。退休后,他从绍兴城外的祖居地安桥头移居到绍兴城里的昌安街三脚桥。鲁迅的外祖父鲁希曾(1824-1884)是一名举人,从户部退隐归乡,又从绍兴城内的昌安街搬迁到了绍兴城外的皇甫庄,和绍兴的著名文人范寅合住旗杆台门,因为他的婚亲在皇甫庄,而且他家在那里有几亩田,搬到那里方便照管。

鲁希曾一家在皇甫庄住了二十多年,鲁迅的母亲鲁瑞是鲁希曾三个女儿中最小的,在周家继祖母蒋氏健在的时候,她每年都可以回娘家探亲,经常带少年鲁迅或周作人同行。如今的旗杆台门是在一所小学校内的操场边上,只剩下鲁迅随母亲探亲时住过的两层楼的小屋子,重门深锁,如同古庙。小时候的鲁迅在这里深得外祖母疼爱,他还和擅长画画的范寅的儿子相友善,看到了很多书画;置身于优美的乡村风光,淳朴的民风民俗,还可以和村民一起摇船看社戏,这些给了少年鲁迅以最初的美的启迪。

但是,鲁希曾在世时,两个儿子都没有出去正式工作,坐吃山空,而且,大儿子鲁怡堂两夫妇还都抽鸦片,因此,随着鲁希曾的去世,家道慢慢败落。鲁希曾的妻子何氏也去世后,两人合葬在离皇甫庄不远的小库村鲁家的田中央,如今依然保留完好。

后来,鲁希曾的小儿子鲁寄湘随同母亲即鲁迅的外祖母何氏返回安桥头祖居,并出外工作,但也一直并不顺利;大儿子鲁怡堂则搬到前妻的娘家小皋埠村的“当台门”——因为此台门曾开过当铺而得名。鲁怡堂住在西半个台门的西厢房里。

此时,鲁迅还经常陪母亲到安桥头外祖母家探视,或小住一段时间,和那里的村民小孩结下了深厚友谊。《社戏》一文所写的是这段时期的真人真事,只不过安桥头变成了“平桥村”,皇甫庄变成了“赵庄”。那个雾失楼台唱起戏来伊伊呀呀让小孩子们呵欠连天的包殿戏台还在,据说每年还会有社戏上演,只不过再没有迅哥儿、双喜、阿发、六一公公了,而麦香豆香还在……

直到1893年,鲁迅祖父周祖清遭遇科场案,鲁瑞为了使儿子免受株连,就把少年鲁迅、周作人送到娘家寄居,而她本人带着三儿子周建人随同婆婆蒋氏在绍兴新台门家中支撑。因为迁居安桥头的鲁寄湘一家女眷较多,鲁迅和周作人就跟迁居当台门的鲁怡堂夫妇一起过。鲁迅后来曾经说过,“我寄住在一个亲戚家,有时还被称为乞食者,我于是决心回家”。

如今的当台门已经基本无存,只能看到一堵石砌的旧墙,一个石础,一个石雕的花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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