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不能呼吸；所以，我怀念空气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一个晚上，这边正在听小小虫汇报演出训练说话结果，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过来。仍然意犹未尽地听小小虫在那边喊“阿姨”、“蛋蛋”，同样的陌生号码却锲而不舍。恋恋不舍地挂断虫虫大本营的来电，接起来另外的一个。传来的是很久没听到的一个熟悉的声音，还会记得这个学妹；好像一年未见，已然蜕变。

漳校，交流，好的。

其实，我想我更是怀念那片海了。想回去看一看曾经学习生活过两年的地方。总会怀念那个地方，其实也不是对某个地点的一个钟情。回得去的是漳州校区，回不去的是大一大二。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海了，都说石井风景好，可以从窗户看到漂亮的海景。但是晨起熹微光线中，只能看到一个小水塘似的印记；夜归晚回后，只能看到白城的点点灯光，有的时候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吵架声。总之，还是看不到海，完整的海。

39个问题发过来，大致看了一下。年年问题相似，只是很多即使走过了大学四年也找不到标准答案，因为没有。例如，学习，工作，活动，怎样分配，哪个更重要之类。现在想想，算什么工作呢，办活动没有经费去拉赞助，办起来之后没有人主动来参与还要去发短信给班长你们班必须来多少多少人；年终的工作总结上，辛苦是自己的，政绩是别人的。感觉就像是被耍了，而且就是一种天真的自娱自乐的过家家而已。

看透了之后，也觉得累了。还是觉得书最好，就在那里，你不看它也在那里等你。你看了之后它会给你一种踏实的感觉。累，累得开心；而不是忙了一圈之后，徒剩茫然。

毕业论文的作品全集在漳州校区有全本收录，于是仔细核对了载理工人文借阅区可以借到的作品然后确定出需要搬运的全集册本；还有灰太狼的复习用书，最后又加上了小禾禾的一本书；我的主要任务就确定了。在手机的记事本中，还能看到这样的字样：笔芯（灰太狼使用海量，而且漳校外面的小店卖的笔芯的确好用又便宜），阿呆（我最爱的蜂蜜小西红柿，馋了；还想买点核桃仁，给灰太狼补脑子用）。

前一天晚上的名单短信，我开始焦虑了。神人的名字赫然在目。“神人”，只要这个词给一个人做评价时，没有把握完全是褒义，那就一定是相反。子程序姐姐概括的很好，神人们的特点之一，就是把前面人说过的全部推翻；我再补充一句，就是本来没什么值得骄傲，却拿来大肆炫耀。最后，决定了，一定要最后讲。每一年类似交流活动，只要我说哪怕一句学习很重要、好好考英语，都会被各种神人群起而攻之。大学生怎么能只重视学习呢，要全面发展，去做学生干部、去参加各种无聊活动，要头破血流争奖学金，牺牲人格在所不惜。好吧，我现在回归了自己，学习，尝试一点点学术，我很充实；而且，我认为我没有畸形发展，依然全面。

书真是好东西。一旦嗅到了精神的美好，有良心的人是不会放弃的，然后变成没用的读书人。

中午出发，提前去借书，顺便躲开神人。

好久没来但是依然熟悉的旅游客运码头，学生证递过去买票，可能是因为星期天所以没有翻看就给我了一张学生票。周末中午的旅客一向很少，大概早晨从漳到厦，晚上从厦到漳，才会出现人山人海来船也上不去的恐怖场面。等待了很久才检票上船，中号的船，大概六七十个座位。不是那种二三十人的恐怖小船，一路颠簸过去人基本废掉。

船开之后，打开一点点窗户，我记得那天中午的阳光很好，亮亮的但是并不刺眼。海水深沉，船行之处总能激起雪练般的浪花，不高不低地既能看到又不会溅入船舱之内。在暖暖的光线中闭着眼睛，忘记了是什么都不想，还是在想以前的故事。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窗上有一只七星瓢虫，蛰伏在那里不知道在干嘛。也许，也是喜欢阳光，而已吧。

下船，去公交车站，一路上依然还是那些揽客的摩托帽。公交车在我们离开之后就换新车了，我们为什么总是赶不上好的事情，总是变成华丽丽的最后一届然后再如何如何。欣喜的是可以刷E通卡，我还特意问了句能用厦门的吗，真的可以。人很少，座位充足。还是有阳光，很好的阳光。

对了，漳州那边的码头已经不再是简单而且台风一来就会缺横少竖的“漳州港”了，而是换上了很长的一个名字，招商局开发区还是如何如何，看着漂亮了许多。

一路过去，依然大多数依然荒凉，山石，黄土，卡车来来去去运送着似乎永远运不完的各种建筑材料。快到北门的时候，大致看了一下，没有那么shock的感觉，景色、店面都还差不多。绿海学城，大二班级最后一次集体聚会所在地Mr Chen也还在，三家府都在；没什么太大变化。

下车的时候一直在向窗外看，脚下居然还瞬间踩空，还好没有什么太囧的事情发生。过马路去，今天的路线安排是从外向内。发现头其所好似乎不见了，我很爱的蓝调取而代之。走过去台湾街的路口，寻找阿呆闲品；新开了一些小的奶茶窗口，还有卷帘门紧闭的现酿酸奶。

阿呆闲品消失了，蜂蜜小圣女果和核桃仁的计划美丽的肥皂泡飘了一路，只能在这片传说中是叫做大径村的土地上瞬间破灭。我向前走了一点，没有进入台湾街，只是大概看了一下，如意餐厅还在。我想起那里的松鼠鱼，锅包肉，木须肉，家常凉菜，好多好多。

走出来，看到了吸引奶茶店。在漳校的时候这家奶茶店就有开业，但是一直没有好好珍惜，从来没有去光顾一次。这次来是特别为了寻传说中的抹茶，而且要不加红豆。要了温的，小杯的就足够自己喝很久。打包带走，先不喝。绿绿的颜色很好看。

接下来是新开的一家晨光文具店，很好用的笔芯；而且回来之后惊奇地发现设计的很人性，既可以满足正常国产笔的长度需要，又可以去掉上面的一个小小的黑黑的东西之后很容易地缩短然后适合自己的百乐笔继续生生不息。14元20支，再次感慨了物价的差距，一盒直接带走。为了背书而特意背的大书包，双肩的感觉也许还可以粉嫩几岁；我只想一两岁就好，唉，我总是喜欢怀旧，失去的也许不是最好的，只是因为再也不会回来就显得格外珍惜。

外围目的地全部转完，转战校园内部。校园内的变化更小，只是在北区超市旁边加了一个医疗室。经常会关注鼓浪的一些消息，记得这是这边的医院易主之后的变化。我去北区超市，只是为了几个面包，搞笑吧。面包很重要，只有这边才有的！

肉松天使一度是我和小飞侠的最爱，毫不犹豫拿下两个自恋地认为是肉松更多的，其实貌似……灰太狼最爱的香蕉船没有找到，仔细慢慢寻依然未果。于是拿了椰子饼，我们最近都觉得这也很好吃。

然后，就是前往图书馆的征途了。好久没走这条路，人很少。看到旁边有人骑着绿色的自行车飞驰而过，突然想起又是鼓浪的消息，漳州校区这边公共自行车如何如何。大概是在篮球场旁边的位置，果然停着许多绿色、未上锁、被编号的自行车，随便拿了一辆，结果貌似是坏的。换了一辆，发现编号恰好是自己的生日，哈哈，有图有真相。

一路骑过去，车技再差在这样的宽敞路面上也施展得很好了，至少一路无人侧目。很拉风的感觉，真的，是我自己，拉，风。

图书馆，刷卡，怎么感觉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太久没有回来都有点小孩子蹒跚学步的忐忑和踌躇……书号早已查好，只是要去找在这里记忆中的B，H，I。馆藏位置大多都没变，去记忆中的位置都是大致正确的。找到了所有的书，灰太狼和小禾禾的都是薄薄的一小本；只有我自己的是精装、硬壳封皮、厚厚的，最后是五六本还是六七本的样子吧。抱下来的时候产生了邪恶的想法，让灰太狼和小禾禾在本部那边预约，让我不用悲催地抱着这么多书漂洋过海。

借书，我习惯自己消磁了。帅哥还很不爽地强调要我等我一下。去已经更新换代的检索电脑上，话说网速慢了点。登录，悲催的事情发生了，复本不止我手里的这些，在馆书目不能预约。于是，只能一路背回来，想想看真的是一件悲剧的事情。

教室在210，我溜入209准备一下自己的状态。这时候距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我准备的几个问题又温习了一下，保研是什么样的程序，学术型硕士和专业型硕士的区别，四六级我是怎样复习的。

电话，接起来之后发现那人就在门外。

等待，到了指定教室还是在等待。那些人集体迟到，小朋友们本来就被通知早到了20分钟，这样一来又是一件悲催的事情。人家送过来一瓶水给我，正想喝自己的抹茶又觉得似乎不太好，已经打开的吸管又塞回了塑料袋。

神人们来了，各种……略过，这些和我无关。

我没说这些人中没有正常人，这里还有我很佩服的几个人，也是好多人。淡定的语言帝，问了小朋友们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对于现代汉语这门课程的看法，然后说了一句我觉得是至理名言的话：语言学就是这样，总是先把最崩溃的一面展现给你。酷酷的小良，话不多但是很真诚，让小朋友们花痴一片。温柔的学妹，第一次见到吴侬软语的温柔如水。还有来打酱油的海楠和猫猫，被神人们吓到之后偷偷传给我们纸条：我们只是来玩的，就不说了啊。

我想说的，经验是个人的，个体差异是客观存在的，适合我的方法不一定所有人都适用（前一天灰太狼特意警告我，你觉得背单词很有用有些人就是觉得不用背单词）。为了达到一个同样的结果，你可能会比我轻松，也可能比我辛苦。顺便蜻蜓点水地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很简略的那种，我不想把讲台变成秀场。而且我说的还是比较明白的，如果你对哪一部分有兴趣，希望知道细节，我愿意展开。

但是最后没有提问时间了，神马都是浮云。

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去吃饭。猫猫知道的南区很好吃的一家大排档，她和我们说每次和土鳖来都觉得郁闷因为只有两个人没有办法点很多菜，今天终于有了好机会大快朵颐。我记得的很好吃的几个菜，鸡软骨，炸丝丁鱼，椒盐虾；四季豆，韭黄炒蛋，都很好吃。

最后结账是我先垫付的，我惊叹于这个价格，9个人包括四位男士，最终只是125而已，而且绝对吃饱吃好。

走的时候我带了两杯阿福伯烧仙草。甜缘糕坊的蛋糕看着很漂亮也很便宜，但是觉得拿回去可能就面目全非了。猫猫的经历证明了这一点。不过那个拿破仑酥还是什么最后还是很体面的，网格泡芙最后已经看不到网格了。

海楠先去了北区，说好我们在南区上车之后叫她，结果车在北区站台呼啸而过，最后还是在码头汇合。她给大家分很好吃的栗子。我觉得这比在北京吃的怀柔油栗还要好吃。最后发现，这个是热的也是很大的一个原因。看来都是有保鲜度保温期的。在北京，妈妈拿回宾馆的已经是凉的了；不过，我想我还是有机会的。

慢船回来，一路上的风景，让我回到了2008年的五月假期，我溜回家那一次。

回来之后，到现在，慢慢沉淀。我惭愧的是，对小朋友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因为最后学妹特意跑过来问我的那个问题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和这次活动的组织不当。很简单的问题，中文系文学类具体分哪几个方向；我们都是从这样的懵懂状态过来的，一场交流会下来，没有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责任在我们。

我骄傲的是，我是RUC的学术型硕士研究生；因为实在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必须说明的是，我骄傲，但是淡定，踏实。我知道自己的不足，并会在未来的路上，一点一点向前走。做学问，要拼命，更要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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