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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心中的榆树

luyued 发布于 2011-05-15 11:10   浏览 N 次  

这些年对电视的兴趣越来越低,一则感觉电视节目鱼龙混杂,好节目太少,把功夫用在看电视上,似有浪费生命之嫌;二则爱好上了写写摄摄,可看电视的时间着实是少了。去年小市鸟枪换炮,模拟电视信号换成了数字信号。这事虽然是市民呼吁几年的结果,但梦想成真时,大家的感受似乎并不受用,数字信号带来的仅仅是多了几十套质量并不高的节目,但收费却是几倍的增长,这还不包括一次性投入的近千元。真正的数字技术带来的家庭革命性的变革,应是猴年马月了。当然了,今后这数字电视每一项功能的增加都是与收费的增加紧紧相连的。电视这当今社会除衣食之外,每家必须的日用品,在市民们的自觉配合下,已成为某个部门的提款机。看来公共服务除了政府买单之外,总会是有人被绑架的。于我来说,“被数字”的感觉虽说不上幸福,但也并不很痛苦,每月多付出点银子,如此而已罢了。担心的是社会底层,如下岗职工、低保户等,这突然增加的每月几十元的费用,又不知要从哪里挤出来了。

钱花了,信号有了,总是要消费的,不然就会有吃亏之感,这也算是国人的通病了,我这等闲之辈,当然也不能免俗。前些天,偶有闲暇,就手拿遥控器,想从头到尾浏览一遍这数字电视到底有些什么节目,找几个有兴趣的频道,可以不时用来消磨时间,好不枉每月多花的这几十元。搜到一摄影频道,这与我的爱好一致,停下细品,却是北京一某某研究院的院长在讲居家风水。在怨恨摄影频道挂羊头卖狗肉之余,不禁感叹,这风水之事,竟可堂而皇之的登上了数字电视这大雅之堂。世风日变,这老脑袋跟不上新形势了。

这天风水节目讲的是居家种植,也就是种树栽花之事了。这种树栽花也是我的爱好,且我现在还有一个小院,这几年在小院的绿化上还真的没少下功夫。

这院长讲了居家种树栽花的原则,主种什么树,主栽什么花,这道道还真的不少。如种树,要讲究“金玉满堂”、“事事如意”、“多子多福”、“富贵有余”等,其实这“金玉满堂”就是栽桂花和玉兰,这“事事如意”就是栽柿树,这“多子多福”就是栽石榴,这“富贵有余”就是栽桂花和榆树,无非就是取其谐音,图个吉祥。其实这事无需大师讲,民间就有好多这类的说法,再如栽种牡丹和百合就是“富贵好合”等等。按大师所讲的这些种树栽花的原则、要求和品种,检视一遍小院的绿化,除了缺少榆树和银杏外,还是颇为符合大师所提原则和标准的。这不尽令我多想了一些,大师的原则和标准,不过就是民间传说和百姓实践的总结而已。如此,这些带有玄学意义的大师所讲,姑妄听之是了。但有一点,应该切记,尊重民间积累的经验和做法还是很重要的,往往可起事半功倍的作用。试想当初小院的绿化,如不遵从民间庭院种树栽花的经验和传说,尽兴为止,今天听大师一讲,大有挖掉重来的可能。

对榆树我是情有独钟的,小院绿化之初,我就想种上几棵,无奈老婆不同意,说榆树爱招“毛毛虫”,怪吓人的,只好作罢。好在现在所居的小市,极难见到榆树,我的榆树情节也就深埋心中了。

对榆树的喜欢,来自于童年记忆。

童年时期是在一个三面环山的盆地中的一个小村度过的。老家所在的县,戴过许多年贫困县的帽子,大约十几年前,可能是当政者碍于政绩的原因,这帽子就稀里糊涂的摘掉了。摘到贫穷的帽子本是好事,可摘帽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的优惠政策,故这摘帽之事就有了不同的说法,成了那几年老家父老乡亲最经常的话题。其实时至今天。老家也还有不少的人仍未事实上脱贫。老家的贫穷,并非是父老乡亲不够勤劳聪明,而的确是自然条件太差了,山多人多地少,纵有天大的本事能解决温饱已是不易。就在这颇有穷山恶水之地,老天却成就了我老家村庄周边这个不大的三面环山地肥水美的盆地。这地到底肥到什么程度,说句大话,真的撒上种子就可打粮,插上树枝就能成树。

童年时期所住的院子虽然不够规整,但却够大,生长着不同品种,大小不一的树木,春夏秋三季,真的是绿树成荫,遮天蔽日,除了给人带来惬意的心情,也是鸟儿的乐园。我就是在这美丽的环境中喜欢上榆树的。

童年时期的农村,树木都是乡土品种,不像现在,南方的、北方的、国外的由着性子栽种,几年一茬,树没见多了多少,倒是学费交了不少。那时也没有大树进城之说,加之农民天生就爱护树木,故而在农村有着许多树龄很长的大树,若能留到现在,许多树都是可以进入古树名木目录的。我老家的老院里就生长着四棵一人搂抱不过来的榆树。

榆树在我的老家的乡土树种中,算不上高贵,也不稀缺。我童年时期,在农村最名贵的树是楸树。因为那时人们还不会造假,没有复合家具,楸木花纹好看,密度大,又不容易变形,家具是农村的木匠精心制作,一套家具可世代相传,这楸树在我的老家就成了制作家具首选的木材了。可楸树生长慢,成才不易,价格就高了,这就金贵了。榆树虽然不能做家具,却有着自身的特点。榆树生长速度,在乡土树种中还是较快的,树干笔直高挺,特别适合童年时期农村土坯房屋做粱,木材带有粘性,特别适合做一些需要韧性的工具,印象中似乎童年时期农村挑东西的扁担都是榆木做的。有一句形容人脑袋不开窍的话叫“榆木脑袋”,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榆木的结实。

老家的父老乡亲喜欢榆树,很重要的是喜欢榆树全身是宝,不但是盖房、做工具的上好木材,而且榆树在过去灾荒年代还救过不少人的性命。我的老家有一种当地的风味小吃,就是将嫩榆叶掐下来,将大豆到石碾上磨成豆粉,做成我们现在经常在农家宴中吃的小豆腐,我们老家的土话叫“澄(deng)沫子”,现在想来应是“豆沫子”。这“豆沫子”我母亲做的特别好吃,刚揭开锅就闻得到一股清香,吃到嘴里,清香中伴着榆叶的爽滑,让人不舍得吞到肚子里。吃剩的“豆沫子”留到下顿,用豆油和葱花爆锅后炒一下,更是别有风味,让人回味无穷。外出求学离开家乡后,吃榆叶“豆沫子”的机会就极少了。这些年难得见到几回榆树,母亲也离我而去,这人间美味榆叶“豆沫子”也就更吃不上了。我这年龄还赶得上文革的尾巴,那个年代每年都要不时的吃上顿忆苦饭。这忆苦饭大多都是极少的玉米面和各种植物叶子做的窝窝头,甚为苦涩。只有榆叶做的,不管叶嫩叶老,都还好吃,是忆苦饭中最为抢手的。想必这榆叶做的窝窝头,放到今天,做工再细致一些,拿到星级饭店的宴会上,也是一款美味。榆树的皮也是一宝,磨成粉是可以充饥的,我的父辈们在缺粮的年代大都吃过。我工作后,曾在一农村住过,这个村里有一做香的作坊,用的主料就是榆树皮粉。我请教师傅,为何不用当地其它树的皮,而到几百里路外去买榆树皮粉。师傅告诉我,榆树皮有粘性做香能成型,而其它树的皮不行。后来我才知道,榆树皮有粘性是因为含有淀粉。这也是榆树皮为何能够充饥的原因了。

我最喜欢的还是“榆钱”。“榆钱”就是榆树的花。春天到了,榆树的花蕾在榆树枝条一天天膨大,直到长成一串串“榆钱”。“榆钱”绿的像一片片翡翠,让人们抑制不住心中的“馋虫”,用钩子拽,爬到树上折,将这翠绿的“榆钱”从榆枝上撸下来,急急的填到嘴里,顿时榆香沁人心脾,传遍全身,那感觉,那滋味真的无以言表。把吃剩的“榆钱”带回家里,与玉米面一起熬粥,又是一顿美味。人们喜欢“榆钱”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它还蕴含着一个人们美好的愿望。“榆钱”与“余钱”同音,它给困难时期的人们带来了希望,家有“榆钱”不就是家有“余钱”吗!榆树的花“榆钱”是独特的,它不张扬,也不艳丽,它与榆叶同色,别无二致,这在植物界中可能是唯一的。有的植物也开绿花,可它还开红的、白的、黄的等等,极不专一,就是绿花,绿的程度也远远不够。“榆钱”熟了,变成了金黄,飘飘洒洒落到地上,开始展现它那顽强的生命力。一场雨后,地上很快就会长出众多的榆苗,这小小的生命,无需管理,两三年就会成为一棵茁壮的小树,开始了又一轮生命的轮回。

老家老院里的四棵大榆树,在我记事不久就只剩下一棵了,其余三棵盖房用了。我的父亲兄弟四人,用他们的情感和行为注解“亲如兄弟”是再贴切不过了。我的爷爷、奶奶是在百天之内相继去世的。爷爷、奶奶去世前兄弟四人仍在一个大家庭生活,爷爷、奶奶地去世,自然带来了这个大家庭地解体。可爷爷、奶奶未就这个大家庭如何分解留下任何遗言。在办完后去世的奶奶的丧事后,兄弟四人在我的大姑的主持下,把家分了。当时的这个大家庭有两个院,若兄弟四人每人能有一个院,就缺少两个。于是兄弟四人就决定,在菜园地里再盖两个院子。这件事就有年龄最大的我的父亲牵头负责。为了盖房,把能够用做盖房材料的树都伐了。老院的四棵大榆树本都不能幸免,可我的叔父们一致要给父亲留下一棵,因为这在我们老家是很有讲究的,这叫“长孙树”。在这里这个“孙”不是孙辈而是吃亏的意思。“长孙树”就是给一家里的大哥,为家庭的付出而作的补偿。就这样,一棵大榆树又多生长了十几年。我工作后,父母一直想再盖新房,我一直持反对态度,因为这并非必须。可父母一直感觉,盖新房是为人父母对孩子应尽的责任。借着村庄规划,父母把老院置换成了新院,这唯一的老榆树也就随着老院的消失消失了。父母在搬家到新院的时候,带着对大榆树的不舍和感情,把大榆树的子孙们移到了新院,现在大的已有十几米高了,留下了大榆树生生不息的根。

我有现在的小院已经十年多了,每年都要种树,种的都是一些稀缺和树形美观的品种。可我每年都还要改造,总感觉少点什么,有着说不清的缺憾。现在知道了,我是不舍我心中的榆树。不管多忙,我要回趟老家,移来伴我度过童年的大榆树的子孙,种到小院,伴我的中年、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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