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来了
luyued 发布于 2011-05-19 13:07 浏览 N 次同学,同事一生会有不少,但说起来,能让你滔滔不绝、念念不忘的可能不会有几个。老侯就是其中一位。
老侯重回沈阳是公出,只匆匆一天,甚至我们几位老同学连见个面、吃顿饭的工夫都没有,晚上九点了,他在炮院那边完成了必要的应酬,我才和老公一起开车跑好远的路,到炮院去看看他。
老公打电话给我时,我都睡迷瞪了,但一提老侯,那必须看,再远,再晚也要去看。说心里话,人一辈子,好朋友并不会很多,特别是异性朋友更是少之又少。
和老侯大学同学四年,工作后又在一个办公室坐了七、八年,过往的好多生活、工作片段、说过的话,就像定格了一样很难忘记。
我俩在一起时就开着玩笑说,“咱俩来个约定,如果哪年分开了,再见面时一定会记得,一定会提起一件事……”
说着说着就真的,老侯调走了……
只知道他九三年调回河北老家,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任教。人在一起时不觉得怎样,说分开就分开了,并且十多年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好朋友可能一辈子都不得相见,唉~~想想,心里总是湿乎乎的。
见了面,老侯不改他那冷幽默劲,“J,我的偶像来了,你能来我太激动了”,当然是玩笑了。
他一屁股坐在我和老公中间,一手握着一个,能感到他手上的劲力,真的很激动,要说这酒真的好,不借酒劲,可能真不好意思这样握着手不放。在一起甚至都没握过手。当然他和老公也是一个课题组,也是特别要好的哥们、同学。
大学一起四年,但当时并不熟悉,只有一件事,让我讲究了老侯好几年。也不顾人家脸红。
一次男女同学骑车去邙山郊游,路挺远,骑车去得二个多小时,但当时我属于野丫头那主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车上驮着人还跑在了队伍前头。把大伙都甩没了影,这件事让我在全学员队都出了名。
回程时,不知怎么就老侯坐我车了,但快进学校大门他说啥也不肯再坐了,可能是不好意思,怕人看见,跳下来要换着骑。我是宁肯骑车,也不肯坐车,就把他甩下了。以后总瞪着眼问人家“你咋想的?咋就不敢坐了呢?”,老侯性格是有些腼腆。
老侯,河北人,是那种蔫儿吧唧的主,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总要把人逗够呛,一样的话,有时候从他嘴里说出就特逗人。
老侯烟瘾很大,据说晚上犯瘾了,没烟抽,就到处找烟屁股。平时抽烟时顺手把烟屁股扔进铁床头的空管里,没烟了再把床头倒过来,往外倒。当然,同谋的还有他一屋的老久同学。
更搞笑的一次是抢烟抽
平时我们工作中间有二十分钟休息,大家不管老少,领导还是科员,都跑到二楼的乒乓球室排队打球。人多呀就一个球台,轮到处长上场了,他手里刚点了一支烟,扔下就抢拍去了,这老侯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来就放进嘴里,这时候全场人爆出的笑声才把他警醒。
回办公室,跟我讲,“J,今天我丢人了,……眼里只有那一闪一跳冒着烟圈的香烟了,早已忘记了满屋子的人,也忘了那是谁的烟”
听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年轻,少不了介绍对像的,他回着情书,边写边叨咕,“这封照着那封抄抄就算了”,可能是介绍的主太多了。
说起他,乐子太多了,先忍不住自己就笑上好几气
老侯在工作上并不得意,如果不调走,他可能一辈子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起色,甚至连入党也阻力重重,就是因为在检查组召开的全处工作大会上,当时石部长诱导底下说了一句话“你们的伙食怎样?是不是上顿萝卜、白菜,下顿白菜、萝卜?”
底下有人跟了一句,“差――不――多”
当时我们都是新来的大学生,平时也不出头,处领导分不清张三还是李四,就把这句上眼药的话安到了老侯的头上,其实是出自另一位河北同学之嘴,但都是同学、哥们嘛,老侯也就懒得去解释,自已担当下来。
不过穿小鞋的事,你不点,他不说,都在心里,还真没地去解释。
其实当兵在外,家又不甘心安在驻地,两地生活挺清苦,过年过节还要值班,控制回家名额……记得那年过年,他喝着酒,手里拿着媳妇的相片,一杯接一杯地就醉过去了,一直到第二天上班才发现……
人家老侯不争名不夺利,不显山不漏水,但人家一直没停止过学习,一个办公室坐着,就看他总是点着烟,拿本书,就像一个学生一样,做题,翻书,翻书,做题……
我虽爱聊大天,但受他影响也总要拿着书学习吧,可我学来学去,这段时间是英语,过两天又是俄语,一年过去还是lesson one 和lesson two。有不会的词句,都懒得查字典,张嘴就问老侯,无论是英译汉,还是汉译英,老侯从没打过“悖”,佩服地我回家直跟老公夸他是活字典,老公耻笑我,“你才会多点玩意”。
要说这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经过几番周折,几番努力,老侯终于调回了老家,而且当上了大学数学教授。其实大学学那点玩意,毕业几年不捡着点,说扔就扔了,我现在几乎就成了文盲加科盲。以后我总拿他的例子教育儿子。
同样是同学,像我这样早早地就做成了家庭主妇,不求上进,给我个教授我都不敢当。人家选择了一生学习之路,所以,刚毕业时差距不大,甚至有的还超过了他,但以后呢?社会就是大浪淘沙。
人家走上的一条终生学习之路,无论做人的素质,还是生活质量都不会是一样的。
人就该把学习当做一种习惯
现在可能是从政了吧,小子把全家都折腾进了北京,还蒙混过关生了两个姑娘,进京孩子上大学选择机会要好的多了。看样子现在是混出了个人模人样,口口声声地说,以后有事找他,孩子们读他的研究生,当兵找他……喝高了,我都当酒话听。
同学见面嘛,我似乎从来不关心现在的成败,也不记得别人做了什么官?发了什么财?在哪高就?
(你最好也不要多说,免得我看扁你)
只记得是年轻时的样子。
我俩一起值班,到果园边上打兔草喂兔子,顺手偷老百姓的桃子吃。带贼味的果子格外甜。这个场景就成了我俩的约定,如果分开后再见面要重提的故事。
一见面我就先问他,还记得吗?
他也故做神秘,“记得,咱俩的秘密,咱就不告诉张”(我老公)
同学,因为我们一起年轻过,一起嘻哈过,所以我们永远活在年轻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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