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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朝的兴衰荣辱(5)西夏渊源续

luyued 发布于 2011-05-17 22:15   浏览 N 次  
对于民族地区,中国古代的成功政策叫做“羁縻”。所谓“羁縻”:就是对民族地区和各民族百姓及部族上层,一方面要“羁”,用军事手段和政治压力加以控制;另一方面用“縻”,以经济和物质的利益给予抚慰。在合适的条件和时机下,再行“改土归流”,使之成为中央政府令行禁止的直辖地方。今日所谓“民族地方自治”,也大抵是对这一政策的一种借鉴与继承。不要小看这个“羁縻”,你要有决心、有信心、有手段、有魄力,是你的就绝对跑不了,你要有耐心,要容得人家有那么一个发展阶段、适应阶段,水到渠成了,“羁縻”地区自然就变成了天朝郡县,土官也会换成流官。千万不要性急,性急了,超越阶段则愈速不达,后患无穷。宋朝初年李继捧献“定难五州”,便是最好的例子。

定难李家自李彝兴开始,子光睿、孙继筠皆无愧大宋,谨慎朝贡、兴兵助战,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太祖皇帝对他们“皆因其酋豪,许之世袭”(《宋史·张方平传》)。具体地说,就是认可当地推举的少数民族首领,让他统管自己原先所辖的州县,然后加官晋爵,让他们世代相沿袭。“恤其家属,厚其爵禄,听其召募骁勇以为爪牙,凡军事悉听其便宜处置”。基本就是民族自治了。赵匡胤其实是学的早在唐太宗时的办法。虽都是节度使,包括据有府谷的折氏,这些外族节度使在政治上所享有的优厚待遇与内地将帅差别很大,这便是内外有别、区别对待了。故而宋初的宋夏问题并不突出,相安无事。“太祖之兴,虽不勤远略,而向之陆梁跋扈而不可制者,莫不竭忠效节,虽奔走僵仆而不避,岂人心之有异哉?良由威德之并用,控御之有道也。”这“控御之道”,就是正确的民族政策。

太宗得位不正,急于立威兵事,恢宏祖业,光大华族。做为结束战乱,扫平宇内心的二任帝,他老先生心下里难免没有想仿效唐太宗的意思。这本也是一件好事,匡义“沈谋英断,慨然有削平天下之志。”于是我们看到了,“既即大位,陈洪进、钱俶相继纳土。”继而讨灭北汉、俘刘继元、毁太原城。在这个意义上讲,五代十国的最终的终结者还是赵匡义。但在“定难五州”问题上,太宗不是去调解党项人的内部矛盾,而是采用取消定难军政权的做法,明显是错误的。

先不说这种做法,是否与上述的太祖时期,对待少数民族地方政权的既定方针相背。这个错误,在政治上就先失一招。定难李家累积战功,无负赵宋。在鞭长莫及,势力远未能完全掌控定难局势的情况下,贸然轻开边衅,乘人之危,取消“许之世袭”。这在道义上是站不住脚的。何况继捧献地,并非真献,本该仍“恤其家属,厚其爵禄,听其召募骁勇以为爪牙,凡军事悉听其便宜处置”,正可在党项人里树立天朝威信,安定西北番夷之心。而太宗皇帝却不察真伪,断然收取五州。结果激化了西北民族矛盾,前门驱狼后门进虎,李继捧去了,李继迁来了。前者尚可制约,后者就是个极其顽强而难以对付的敌手了。平白替李继迁做了一桌酒席,剪除了党项族内相对温和派,让具有绝对野心的酋豪趁势叛宋自立。作为族内的强硬派,李继迁早有统一党项民族,坐大西北势力之意,只是苦无时机和号召罢了。这下好了,一切都有了。于是以夏州为中心,东北到府州、麟州,西南到环州、镇戎军,西到大河两岸、贺兰山下,北到河套九曲的党项人,在所谓“民族存亡”的问题上找到了共同点。大宋呢,得五州而乱六路。自此终宋之时,西北边防岁无宁日了。

作为军人和政客,大致是要读中外两本兵书,一为东圣孙武子十三篇兵法,一为西圣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我们这里要说说的是《战争论》。为什么读它?卡尔·冯·克劳塞维茨将军没打过什么仗,可他使战争成为了一门哲学,使自他之后读《战争论》的军人、政客,以及许许多多的普通读书人,用一种哲学的角度来思考战争、反思战争,反思战争与政治的关系。各国政治家都习惯引用他的著名言论,“战争是政治的继续”;可所有军人,都喜欢克劳塞维茨紧接着说的另一句名言,“战争是无限制使用暴力”。在“定难五州”问题上,战端一开就没有什么正义可言了,打赢了就是正义!何况,李继迁领导的对宋战争,不仅使宋朝沿边人民损失惨重,而且还直接损害了党项人的利益。故而,尽管对于恢复和巩固民族地方政权,使党项族雄居西北起了重要的作用,但就其性质而言,则并不具有正义性。

李继迁是个高明的对手,他把“和”与“战”都作为一种手段,久战力疲则用“和”,搞搞和平攻势,展示一下新版本的“西北和平路线图”;力量继续得差不多了,从宋人那里的赚银子的也不少了,就立刻对宋朝的边塞军州搞“定点清除”。这是夏人的既定主张,我们看这场百年战争都是如此。在此形势下,宋朝只能破釜沉舟,坚决打下去,打出一个和平才好。因为连年战乱,党项人也拖不起了。党项人的“掠夺式战争”,也是可以克服的。可是新任皇帝赵恒却派想和继迁议和了,这“和平”的条件极其诱人:“割河西银、夏五州与之”!出这主意的是著名的诗人——王禹偁!这一割不要紧,便开了割地求和之先例。而至此,对于李继迁,他梦寐以求、混牵梦绕的恢复祖宗基业,重振定难五州的夙愿,已完全实现。但“定难五州”并非他李继迁的最终目标,五州岂能容得下他?他的最终目标是开疆扩土,雄霸西北,建立西夏国家,与宋辽争霸。

割盲肠,老舍先生认为基本可以算是一件好事,再不会“自己放了警报”;割胆囊,吾友李老师认为那是一件最终可以解脱的幸事,再不会疼得满地打滚、热泪盈眶;割包皮,同学丁君认为完全是人生中的一件爽事,自此“成人”矣。可割地求和的“割”呢?

李继迁之志不只是区区五州之地,除了那祖业五州,他首先看中就是灵州了。

灵州,自西汉惠帝四年(西元前191年)置县之后,便是整个宁夏平原的政治、经济中心,故而亦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昔始皇帝遣蒙恬北击匈奴,因河为塞,筑神泉、浑怀二障以备边患;至北魏,这里则成了是西北军事重镇;皇隋之有天下,在此置灵武路行军大总管;后来唐太宗时代,他在此接受铁勒九姓的归附,用他那飘逸的右军体行书,挥毫写下了“雪耻酬百王,除凶极千古”,此地乃又名“受降城”;开元九年(西元721年)为防御突厥,置朔方节度使,灵州成为唐朝在西北地区最大的军事重镇。“安史之乱”后,唐肃宗李亨在灵州登基即位,得朔方节度使郭子仪的襄助方能集天下中外之兵而平安史之乱,为中唐之兴打下了基础,使之逐渐成为平叛时期唐朝的政治和军事中心。同时这里的“参天可汗道”、“灵州大道”,又是丝绸之路重要孔道,李唐中兴于此,俨然便是都城气象了!到了宋代,随着西北国防线的退缩,这里依然是边防重镇。

灵州,位于黄河上游、河套以西,土地肥沃,地饶五谷,尤宜稻麦,水草肥美,农牧两宜,且有汉延、唐徕诸渠水利之便,宜屯宜垦。又居于夏州之西,地接贺兰,带引黄河,地位冲要。在灵州以西的西域要道河西走廊有甘州回鹘。灵州的西南,则广布吐蕃诸部。因而,灵州成为汉、回鹘、吐蕃和党项各族争夺的焦点。吴广成《西夏书事》言:“盖平夏以绥宥为首,灵州为腰,西凉为尾”。腰子是重要的,我每次吃烤肉,必然要上一大盘儿腰子。倒不是虚,我守身如玉的,关键是腰子它重要啊!李继迁也认识到了,宋人也认识到了。继迁欲攻略河西,经营西北,坐大平夏,则必争灵州。宋有河西则可夹击于夏,夏据河西则无后顾之忧。如是,宋朝有不能不守、不得不守的苦衷,不然关中无备,国本动摇。灵州军民人吃马饮的全赖关中补给,转饷瀚海,千里跋涉,实属艰辛。李继迁就是吃准了灵州孤悬,粮饷给养是宋军的大问题。遂作“利则战,不利则退”长期围困的战略,先后三攻灵州。宋咸平五年(西历1002年)三月,继迁“大集蕃部”,断绝粮道,扫清外围,会攻灵州。灵州知州兼都部署裴济血书叩阙,奋力死战,以身殉职。至此,这座“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据诸路上游,扼西陲要害”的孤城,终于按照李继迁的既定计划,瓜熟蒂落般地落入了他的手中。灵州改名“西平府”。夏人旋渡黄河,越贺兰,再克凉州。至此,河西沦丧。

昨夜披览《读史方舆纪要》,得顾祖禹之言,“欲保秦陇,必固河西;欲固河西,必斥西域城。”反论之,河西不固,西域必失,秦陇危急,关中有虞。前文已经论及河西是东西交通要道,历经百代经营成为重要的经济中心区域,这里宜耕宜牧,又是中原战马绝佳的供应地。具有重要政治、军事、经济、交通意义。河西诸州与燕云十六州的得失,关系着中原王朝的盛衰,保住了这两个重要战略区,就是一个兴盛的朝代,反之就前景堪忧了。

人太顺了,就有大危险了。李继迁也是如此。在得了灵州、凉州之后,他不免志骄意满起来,终为凉州吐蕃六谷部潘罗支所乘。潘罗支伪降,暗中集兵数万,乘继迁不备,于三十九井地败之。李继迁中箭逃回西平,不久箭创发身亡,其子李德明继位。日后,李德明“僭越”帝制,追尊乃父“太祖应运法天神智仁圣至道广德光孝皇帝”,庙号“武宗”。

“武宗”,一个标准版本的开国皇帝,开启了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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