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男士”一辩

一

原先我知道有“禽流感、猪流感”等。2011年2月14日《现代快报》上出现“男流感”一词，报道里说：

英语里专门有个讽刺性短语“man flu”，翻译过来就是“男士小流感”。这个短语的意思是说，男士只要碰上一个小感冒，就会表现得像似天要塌下来一样。

我的兴趣却转移到“男士”这个词上来。我不特别喜欢“男士”一词，我几本不使用“男士”这个词，但是我愿意为“男士”一辩。

二

记得上海的《咬文嚼字》上，有一文章，作者认为，现在有些人模仿“女士”生造出“男士”一词来。其实古代汉语中的“士”本指男人，作者举出好些个例子，那么“男士”就是“男人的男人”了。不合逻辑。

我当然也知道古代汉语中的“士”是男人，但是从没有想到过：“男士”其实是“男人的男人”。如果“男士”是“男人的男人”，那么“女士”岂不就是“女人的男人”，那可就是男朋友，或者老公了呀。

事实是，“男士”一词也并非新时期才出现的，鲁迅作品中就有，三十年代好像就流行了。

我不赞同这一文章作者的观点。

二

昨天晚上，休闲的时候，随手翻阅《字海拾趣》，新世界出版社2006年。作者惠伊深。该著作列入了香港政府贸易发展局和艺术局的重点推荐书目。词书中也有一篇《男士》的短文。作者一开头就说：

与内地朋友闲聊，常听到“男士”如何如何，好像“男士”已经是个同“女士”对应的十分得体的说法了；在街上闲逛时，竟然还见到“男士世界”大招牌，是专门售卖男子用品和为男人服务的商店，看那精雕细绘的“男士”二字郑重其事，俨然是个尊称。其实，这是自认高雅却缺乏规范的用词错误，若不是开玩笑，不可滥用。（321页）

第一，中国大陆的人们使用“男士”可绝不是开玩笑。

第二，在我心里，现在，“男士”跟“女士”真的是对称的。

作者告诉我们：

“士”在中文里，曾是古代未婚青年男子的称谓，后来用于无分长幼婚否的男子尊号。

作者还告诉读者：

《诗经》有“其仆维何，厘尔女士”句，即指的是女人有男人之高尚行为者。所以，“女士”的称呼是自古有之的对女子的尊称。（321页）

可见作者古典文化修养颇为深厚。学识渊博的作者最后写道：

若反过来给本是“士”的男子加个“士”，便显得多余而滑稽了！“男士”之说，无异于“男男”、“士士”或“男性的男人”，这算啥话？男子、男人、先生、小伙子已够用，不必再发明个蹩脚“男士”。若“男士”可说通，那“妇男”亦不可让妇女独美啦！（321页）

托惠先生的金口，现在真的有“（家庭）妇男”一说呢，指那些干家务活的男人。惠先生说：“男子、男人、先生、小伙子已够用，不必再发明个蹩脚‘男士’”，不对，这不是够用不够用的事情。人们对语言是很贪心的，并不满足有够用而已。

我自己尽管不用“男士”一词，但是绝不认为“男士”多余而滑稽。历史告诉我们，这样构造的词是多多的。我初中读金陵中学，在金川河边，后来读南京师范学校，也在金川河畔。古代汉语中，“水、川”就指地面流动着的“氢二氧一”（不知道有没有记错了），后来才有了“河”和“江”。因此，“金川河”其实就是：“金川川”或者“金河河”，荒谬滑稽不？“卡车”之“卡”就是车，那岂不是成了“车车”了么？我们的语言中架床叠屋、语义重复的事情其实是很多的。

在语言问题上抓住一个方面的理，忽视了另外一个方面的道理，是行不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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