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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内最后一日

luyued 发布于 2011-03-05 16:52   浏览 N 次  
我从病房出来时,他正在门外艰难地踱着步,手里拎着前天下午出来的胸腰椎MR报告。

我抬头看了他,他神色凝重。

“先回病房歇着吧,一会儿就查过去了。”

“医生,可以帮我开一张疼痛科的疾病证明吗?”他望着我,低声道。

“你要疼痛科的疾病证明做什么呢?出院时我们会开的呢。”

“我有朋友说让我去疼痛科...”他低下了头。

“疼痛科只能对症止痛,我们需要针对病因解决问题,先回去吧。”

望着他一步步跛行的背影,我突然想问为何不见他的家人。22岁,还是多么年轻的生命,也许是异地求学,也许是异地工作,进来了几日,未见任何家人和朋友。前些日子,查房时还见微笑,这几日却是一直郁郁。

在一区开完单时,我赶去了二区,33床,老师果然在那边。

进去时,他坐在床边,正在垂着泪,老师用着高昂的声调,一直举着周杰伦的例子,说要长期坚持治疗。

他缓缓抬起头,无助的望着老师,“长期是多久?”

“当然就是终身啦。这种不是急性病,治疗几天就够了。这种慢性病当然就是要终生服药的了。”

“终身?”我看着他的眼泪又止不住落了下来。

我很少看到这么魁梧的男人落泪,不知道他的心里正在经历着怎样的挣扎。

他低着头,老师仍在旁大声地讲着要风湿科来会诊,要...

我觉得老师的声音特别吵,为什么不能像对待那些女病人一样,声音尽量温柔一些呢?他不过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家人朋友不在身边,本以为普通的腰痛,哪知入院竟被诊断了这个听起来如此可怕的病。他是否告诉了家人,这个诊断是否他独自在承担。他还有多少生活没有经历,终身对他来讲是多么长久的事情,为什么老师不能尽量和蔼一些,安慰他,却这样不以为意地大声说着话。老师很快就说完了话,临走时,我轻轻地对他说,“要坚强一些。”

回到办公室写病程时,我一直在想,我要怎样去安慰他一下,我想了一堆话出来,“不要难过,你要庆幸检查地早,这样早诊断早治疗,才不至于耽误”;“终身服药其实没关系啦,就当吃饭呀,不是一日三餐,也要终身吃的么”;“高血压、糖尿病的患者好多好多,他们也是终身服药啊,一样可以好好生活着…”

后来一直忙着办出院,写会诊,看白胡子老师来给AIDS患者检查身体。再回到办公室时,已是12点,乌梅打电话说要吃火锅,于是就回了宿舍。就这样出了神经内科。

下午时,我在想,要不要明天去一下科室,安慰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呢?我没敢问老师,为什么不能和蔼一点对待病人呢?曾经我问过一次,那是我的导师,他显然不跟我计较,讲了一些医生角度的思考。

医生与病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有段时间,我以为我成功的过渡到了医生的角色,现在看来,我仍是没能够。

想起,很多时候,我会听到这样的对话,“得我这种病的人多吗,医生?”“很多的啦。”当病人面对一种疾病时,即使很轻,也是充满恐惧,当他得知整个病房都是这种病时,才稍放松,原来这么普遍。

我在想,或许老师这种不以为意的口气正是在告诉病人,没有什么大不了,坚持终身吃药就好。病人有一种心理便是,当所有人对他特别好时,便开始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反而增加了心理负担。所以诊断结果出来前后,面对病人,医生的情绪不能有大的波动。

我的特意安慰,或许反而会让人觉得大惊小怪,我想所以的肯定信息,医生在查房时都给予了他,剩下的事情,就是要自己去克服心理障碍,去勇敢的面对,去坚强的生活。

生老病死,这有什么大不了。

33床的小伙子,祝愿他能坚强的生活。

见惯了生生死死,才发现能够健康地生活是如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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