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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防达尔汗

luyued 发布于 2011-02-22 23:02   浏览 N 次  
边防 达尔汗
这里的海拔是1600多米。漫山遍野的荒草中夹杂着叫不出名字的零星的野花,在七月里,平均每天的一场雨,叫人有置身南国的遐想,可骤然下降的气温,又不得不把人们拉回现实——从地图上看,我们所在的区域是祖国最西边的 边境线上,对面是哈萨克斯坦。
尽管比我想象的要生动,我还是无法忍受它的落寞;尽管比我想象的要活泼,我还是无法忍受它的单调;尽管我只在达尔汗住了二十天,我还是无法忍受那与世隔绝的感觉。山还是那一座座连绵不断的山,人还是那一个个朝夕相处的人。唯一改变的是四季的轮回和年年换防的戍边人。没有丰富多采的业余生活,有的只是统一的起居、统一的列队、统一的口号、统一的国防绿。
达尔汗的夏,就是漫山遍野的绿的故事。
一、前哨班印象
从达尔汗连车行十几分钟就到了山尖上的前哨班。先上了哨楼,让人心中生起别样情愫的不是登高望远的辽阔无边,也不是一层层绿浸染出的江山的壮美,而是那一代代戍边人用白色石子精心拼出又细心呵护的中国地图和“祖国在我心中”的字迹。如果说进入阿勒泰市区看到的“金山欢迎您”,让人顿生亲切、激动的感觉的话,那么在这里你就会发自内心的迸发出一种对祖国的爱、骄傲、自豪以及对戍边的人油然而生的崇敬。
山脚下的界河隔开了两个国家,山这边的千山万水,隔不断对祖国的思念和爱。没有豪壮的言语,没有动人的誓词,一代代戍边人用我们无法想象的毅力,忍受了寂寞、忍受了和亲人离别的思念、忍受了生活条件的艰苦,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祖国在我心中。
忍不住想去看看这些铁打的勇士,迎出的却是一张张纯朴、稚气的脸,正是晚饭的时间,条件很艰苦,但仍然保证了战士们饭桌上的四菜一汤。仍然没有多余的话语,有的只是憨厚、局促、羞涩的笑脸,这正是我们心目中可爱可亲可敬的戍边人。
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我无从知道他们更详细的故事,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的印象,却割不断了对他们的牵挂。。。。。。。。。。。。
二、筑路的兵们
这条路不长,从达尔汗的山脚下到冰山值勤点只有三十多公里;这条路不会象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世上本无路,走的多了自然就成了路,走这条路的人并不多,在山沟里,路是由羊们踏出来的;这条路的难修就在于,五六月冰冷的风,七八月多雨的天,以及崇山峻岭的山和坚硬无比的石;而这条路计划在九月完成。
从五月开始至今已三个月了,当山下的人们热门避暑话题时,这里的兵们还在防寒防潮穿毛衣毛裤。机械班的战士们因为工作需要,必须住在山间的帐篷中,在这个变化无常又多雨的季节、在这个反常到要穿皮大衣的季节,走进帐篷看看我们战士的生活吧;艰苦的条件虽然掩不住军人本色,那潮湿的被褥和山边简易的土灶被战士们称做习惯成自然,但却叫我们忍不住湿了眼眶。。。。。。
据说当这条路修好后,巡逻车可由现在的十几码放心的跑到七八十码,值勤的兵们也可以骑着马一马平川由一个点到另一个点,大大提高了巡逻值勤的效率。
而这个效率是工兵连的兵们用辛劳和汗水换来的。一天早出晚归十几个小时的作业,你看到的依然是黝黑笑脸上的青春活力。这个夏天,城市里和他们一般大小的年轻人有着那么多的丰富多采的生活主题;防晒、时装、上网、大片、旅游、舞会、小吃。。。。。。。并且尽享父母的关爱。这些穿着沾满灰土的迷彩服的兵们在这几个月中,开着机械、挥着工兵锹,分散在几公里的山沟中,铲道平坡、捡石洒料。。。。。炸山的石头要用双手一块块搬开,推出的路基要用锹一铲铲拍实。。。那一双双长满厚茧的双手换来的是这条路的不断延伸。五个月的劳作、五个月的汗水、五个月的辛苦,没有宣传报道,更没有鲜花慰问,兵们调侃自己说;起得早,睡的晚,干得多,拿得少。这样的生活枯燥乏味,这样的青春奉献可敬可爱。战士们的回答叫人动容;这是我们当兵人的职责所在。
这就是我们最可爱的人们。
三 冰山上的来客
这里的海拔有3000多米,在2800多米转过一个山弯时,可以立刻感觉到两种不同气候的交接。沿途景色美不胜收,一望无际的草原、山峦上竟相开放着紫的黄的白的蓝的红的粉的不知名的野花,仿佛云中织就的锦缎。你想不到的是,在这样偏荒的山中还有这样的人间美景;你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人间美景竟有这样凶险的道路;你更想不到的是,下了车之后你要穿的是皮大衣大头鞋。因为在路的尽头有一座巨大的冰山,而它是吉木乃父老乡亲的生命之源。守卫这个源头的是我们忠心耿耿的冰山值勤班。
在这里,方圆几百里唯一的人烟就是冰山值勤班一座孤零零的帐篷、一只灰白的老狗、一群骠悍的军马。因为靠近冰山的缘故,这里的天气好象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天中经历四季是很平常的事。那干燥被褥中太阳的味道只有出现在兵们的回忆和睡梦中了。
凹陷的指甲、溃疡的嘴以及脱落的头发,出现在水果蔬菜较多的夏季已经让人匪夷所思了。而口里的兵们习惯了酥油奶茶和羊肉干馕,又不得不让人佩服环境的塑造力量。不这样又怎能适应这高寒的气候。大自然是伟大的,也是渺小的;人是渺小的,也是伟大的。对兵们来说最难熬的是寂寞,山上唯一的联络方式是电台,兵们最想做的事惊人的相似:就是想和山下的人说说话哪怕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才住了两多个月,就连那只狗见了生人都亲热的不得了,何况是人呢?
这些兵们要一直换班值勤到他们兵的生涯的结束,你问兵们这样的戍边生涯不觉得亏吗?他们的回答好象和这个问题无关:在来冰山的路上你看到那么美的风景了吗?,还有这么大一座冰山,它们全是我们的。那边,蓝色界碑的那边,才是他们的地方。
是啊,我看到了这边的风景独好,我也体会到了你们的人生价值、你们无怨无悔的青春年华。。。。。。。
二十天的时间很短,二十天的回忆却很长。我是一名教导队的军事教员,但我可以教给他们的东西很少很少,而他们教会我的东西却很多很多。
再见了,前哨班的兵们;
再见了,筑路的兵们;
再见了,冰山脚下的兵们;
再见了,达尔汗的兵们。我们的骄傲,祖国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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