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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斑腹鹀--最后的机会

luyued 发布于 2011-02-21 09:57   浏览 N 次  

栗斑腹鹀——最后的机会

2007年6月我去吉林,第一次看到栗斑腹鹀,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之后听说它们在科尔沁有了新消息,但是我没有再去。这篇博文把一些过去的报告、后来的信息和这几天我的微博综合起来,算是对栗斑腹鹀的一个祈祷吧。我觉得,想看栗斑腹鹀如果说还有机会,应该只在今年了!

(一)2007年6月的报告

6月8-9日从向海去BC看小栗,顺便了解了近年来有关小栗的一些情况,大致报告如下。

向海保护区据称在2003年以前有小栗的,生境是蒙古黄榆的灌丛群落。数量据估计有上百。保护区内有1000多户人家,草场有放牧,植被压力很大;另外由于连年干旱,榆树群落虫害严重,6月以前几乎不发芽;几年前还有一场大雪。保护区的人估计,是这几个因素相加,小栗受到威胁而迅速减少。保护区内见到小栗,最晚的一次是2003年,当时2个英国人到向海保护区,和保护区旅游公司经理李晓平在保护区以往有小栗出现的区域划格搜索,连续7天,最后一天看到一对(一只?),虽然是背影,但是英国人认为就是小栗而躺在地上大笑。但那以后,没有人再重复这样的寻找,只有一般性的调查,连续多年没有发现。

蒙古黄榆又叫大果榆,和普通家榆不同的是,家榆先出榆钱再长叶,而蒙古黄榆先长叶后出榆钱,榆钱个大,接近一分硬币大小,但一株树结的榆钱零零星星,不似家榆榆钱那么多。蒙古黄榆比家榆抗虫害还好一些,常常是黄榆已经绿满枝头,家榆还是枯树模样。

蒙古黄榆的生长环境是沙地草原,与家榆错落,形成疏林草原。在向海保护区,除了水面、湿地,大部分面积都是这类疏林草原,但是也有区别:有些地方榆树等乔木为主,林下几乎没有灌木,只有低矮的草;另一些地方,榆树少量长成较高的乔木,多数是灌丛形态,而且灌丛较密。这两类地貌,前者地势有较大起伏,后者较为平坦。小栗以往的栖息环境是后者。6月8日在向海,在两片灌丛环境做了短暂寻找观察,第一片虫害严重,很多榆树灌丛没有叶子,有叶子的上面满是虫瘿,几乎没有见到鸟。到第二片时已是傍晚,将近一小时,仅看到一两只三道眉和一只攀雀,其余只有喜鹊。9日早晨在乔木为主的林地搜索,雀形目小鸟除了大量树麻雀和一些喜鹊,仅见一只三道眉。

9日上午从向海转赴BC去看小栗。BC这个点大约是6年前发现的。当地一个45岁的农民赵春有捡鸟蛋、卖百灵的经验,当东北林大鸟类学者去BC寻找鸟的时候被推荐当向导,赵春因此得知小栗的模样与珍稀度,开始留意并有了发现,也因此放弃了原来的捕鸟营生(后来听说他并没有放弃捕鸟!)。向海保护区的人从鸟类学者口中了解到赵春,由于外国人看小栗的要求,遂请赵春寻找小栗,观察动向,为外国观鸟客人带路。从2001年开始,赵春连续数年寻找观察小栗,在他家乡附近找到了小栗稳定的繁殖区域,但是发现小栗的数量逐年迅速减少。2001年,据赵的估计有100只左右,到今年,仅仅发现一对(后来忌口他们去实际看到约3对)。

小栗在BC的繁殖区严格说来应该是内蒙古境内了。这是一片?平方公里的军事禁区,区域内经常试验枪炮,禁止百姓进入。但是整个区域因面积巨大,不可能完全封闭,周围百姓免不了进去放牧,捡拾鸟蛋,捕获百灵。这片区域的地貌是台地,当地人称“北大杠(岗)”,高出南边地面几十米,上去后却十分平坦,一望无际。台地上的植被是草原,但是有稀疏的灌木形态的野生山杏,每株只有半米来高。小栗每年5月初开始到这片台地,就在这些灌丛下以细长草叶筑巢,基本在地面。7月后繁殖期过去,小栗可能还在,但是由于不守着巢了,就不好找。秋天肯定离开,另觅越冬地。

据赵春观察,小栗的迅速减少,其中一个原因是大杜鹃的干扰。小栗的卵和雏鸟都会被大杜鹃吃掉或叼出巢外。赵曾见小栗亲鸟孵卵时,大杜鹃就卧在巢边等着,与小栗对视,只等小栗起身,就对卵或雏鸟施以“暴行”。但是赵春似乎并没有看到真正暴行的那一刻,只在之后看到巢空了,有时有死掉的雏鸟在巢外,于是推断。但是成鸟的迅速减少,还是令人费解。

9日上午10点半左右,我们到达赵春发现今年惟一一对小栗的地点。很快赵春就找到那个巢,旁边有5只干瘪的小死鸟,赵说一共孵出了6只雏鸟,向海保护区局长赵俊还来拍下了照片,但是现在已经狼藉一片,惨不忍睹。放眼望草原,除了几只云雀由于我们的到来而腾起,就是大杜鹃的叫声,还有电线上的阿穆尔隼。我跟着赵春往前走,他步子很快,哗啦哗啦声音很大,我停住脚步注意观察和倾听,赵往偏左方向继续走去,我慢慢移动,环顾三面,没有鸟影,失望的情绪涌上来。几分钟之后,忽然发现就在十几米远的前方,草尖上站着一只鹀,和三道眉的大小很接近。它只给我背影,棕红色的腰很显眼;转转头,看到脸部特征,不是三道眉,黑色颊纹清晰。腹部呢?我往前挪动几步,它飞到右侧一株盛开的紫色花球上,仍是侧面。这时它开始小声叫,一声一声地,我赶紧拿出录音笔,但是声音太小太弱了。我又往前几步,它飞开到更远的一株花上,再飞到一株山杏枝头,离我大约20米远了,但这次是腹部面对我,那个圆圆的栗色斑在灰色的腹部上太明显了。

转身看赵春,他坐在离我40米远的草地上向我招手,我赶紧过去。那是另一只,腹部的斑不是圆形,小一些。小栗喜欢站枝头,这给寻找和观察带来便利。赵说,它是从一株山杏下面被惊起飞到草上的,应该是雌鸟。它们也许在尝试第二次繁殖?这时,它开始叫,是一句一句的。我录音成功,一声比一声清晰。然后不打扰它们了,我和赵离开。途中赵指给我看一窝云雀蛋,也是地面上灌丛下的巢,黄白色的4枚卵。赵说,大杜鹃就不理云雀,专欺负小栗;而且这草原上也没有别的鸟繁殖了,小栗就成了大杜鹃惟一的攻击目标。唉,小栗怎么这么倒霉啊。

小栗越来越少,赵春急啊,他说,想人工孵化小栗的雏鸟养大再放飞,我说不顶事,人工养大的雏鸟能不能适应野外环境?估计没戏。其实赵春已经试过了。他养了一对小栗,但是据说逃掉了。现在也没的试了,偌大的草原上只剩这一对,明年还能不能再见到它们?

李晓平说,这几年来看小栗的外国人很多拨,基本是英国和北欧的,老叶和泡儿带的,也有自己来的,还有一个日本人,一句中国话不会说,居然也摸到向海来,幸亏可以认识汉字。他们除了看小栗,顶多要求看大鸨,其他鸟都不关心了。但是今年来的外国人很少。李非常希望在向海找到小栗,就不用往BC带,因为现在军事禁区根本不让外国人进了。李还努力在周边其他地方找小栗,据说有两个地方有发现,从环境来看,都不是向海的蒙古黄榆生境,而是类似BC这个点。一个是在镇赉的境内,是莫莫格保护区的人发现的,但是不在保护区里,也是靠近内蒙古,也是军事禁区。这些地方估计是少有放牧对草场的破坏。另一个是在内蒙古的图木吉保护区。

赵春说他冬天在BC的机械林场见过小栗,有几只成小群,是在很密的灌丛里,赵的形容词是“树毛子”。赵这几年到处在朋友中介绍小栗,让哥们儿们有信息就告诉他,同时也说了这鸟多么珍稀,不要伤害。这个越冬地点就是朋友告诉赵春的。

向海很希望找到小栗新的栖息地或在老栖息地找到小栗,申请保护项目的经费。那个军事禁区就没办法,军方根本不理会一个小鸟的命运。

(二)2008年5月对一些情况的介绍

转眼2008年,4月底5月初因为白鹤项目我有机会去了吉林与内蒙古交界处的几个湿地保护区,一看科尔沁的环境,我就询问栗斑腹鹀的可能。回来给中国观鸟网络发了介绍:

4月27-5月2日去了东北松嫩平原的几个湿地保护区,有机会打听点栗斑腹鹀的情况。

向海保护区曾经有栗斑腹鹀的地方已经多年没有找到了;科尔沁保护区与向海生境类似的地方很多,面积很大,他们没有力量去找,但是答应尽量找时间去看看找找;图牧吉保护区没有去,但是遇到该保护区的一位副局长,说去年老外还去看过栗斑腹鹀,应该还有,但是种群数量他没有说(匆匆一面)。
我有些想法,这里探讨一下:
以往向海有栗斑腹鹀分布的地方,是沙地榆树灌丛,现在栗斑腹鹀没有了。科尔沁的沙地灌丛是山杏为主,植被密度类似向海,有没有栗斑腹鹀未知。BC有栗斑腹鹀分布的地方是有灌木的草原,灌木是山杏,但植株矮小且分散。图牧吉没有去看,据那位副局长说是有灌丛的草原,和向海与科尔沁的沙地不一样(也许是和BC近似)。

不知能否找到经费组织一次对栗斑腹鹀的调查?

栗斑腹鹀被大杜鹃干扰繁殖的问题,与几个保护区的工作人员探讨,都没有头绪。但是说到这些保护区普遍的问题是连续多年干旱,湿地萎缩和退化,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大杜鹃经常以东方大苇莺为寄主,在松嫩平原连续10年遭遇干旱的情况下,芦苇湿地减少很多(保护区说不出具体面积的数据,只是说干了多少泡子,水位下降多少),大杜鹃找不到更多营巢的大苇莺,转而寄生于栗斑腹鹀,致使这种数量稀少的鸟繁殖失败,数量锐减。
总之还是希望能做这个区域的调查。我个人很难组织这个调查,也不可能投入参加,只是提供一些信息,希望有人放在心上,找机会做这件事。
不知东北的鸟类学者有没有关注近期的情况。保护区是很难出经费投入这种调查的,我是用吸引外国观鸟团为由请他们找。向海曾经很积极,因为有外国团来他们有收入;现在找不到了,他们去其他几个保护区跑过找过,但是不可能盯住,只好放弃了。

(三)2008年6月的一个小调查

我5月初离开科尔沁之后,这个保护区的于副局长来电话,说他们发现了一个有小栗分布的区域,在保护区之外。我立刻给国际鸟盟的官员写信:

X先生:

您好!

科尔沁保护区同志来电话,在保护区外围发现一处有栗斑腹鹀繁殖的区域。经与高玮教授(他也去看了)核对,这片区域被私人承包,面积约7000亩,栗斑腹鹀的数量不少于100只。

科尔沁保护区的人还在进一步了解情况,看如何把这片地方保护下来,希望我能够帮忙。因为他们不知道承包人会如何利用这块地,担心破坏掉。

我现在先请高教授把他手中的栗斑腹鹀数据发给您,您也可再写信给他强调一下,以便尽早确定栗斑腹巫的濒危等级。

同时我自己或找别人帮忙,尽快把科尔沁这个区域的情况弄清楚,写一份报告,以便保护区申请把这片区域划归科尔沁保护区,或建保护小区。

国际鸟盟确定小栗濒危级别对于这片区域建立保护区很重要,地方政府对小鸟的认识很不够,需要国际组织的权威声音。

高玮教授电话中简单介绍的栗斑腹鹀情况是,原来吉林东部和西部都有栗斑腹鹀分布,现在东部找不到了,西部的也在急剧减少。他在镇赉做了6年栗斑腹鹀的研究,但那个区域现在已经没有了,其他有栗斑腹鹀的地方这几年眼看着一年比一年少。内蒙古图牧吉保护区内的一群数量还不少,大约100对,但是不敢乐观。

高教授对在科尔沁发现这个地方很高兴,但是精力限制,只能秋天再去看看。我就打算近期趁栗斑腹鹀繁殖期去科尔沁做个简单的调查,经费先自己垫,有个眉目再正式申请经费。

高教授说,也许我们不能挽救栗斑腹鹀,但是可以研究它的灭绝过程,从中看出问题。我想,如果去尽力挽救能有些成果,从另一方面也可证实一种小鸟的生存所依是多么简单,存亡只是转眼、举手之间。

橘树5.19

但是对方没有时间管这个事。到5月底,我给国际鸟盟中国办公室主任的信是这样的:

最新情况是:1、这块新发现的小栗繁殖地,已经被人花70万元转包了,打算做什么用还不知。2、我尝试找人去做个初步调查,但是眼下没有合适人选,我自己做不了。3、保护区如果调整面积、功能区等,需要找专家调查与论证、写报告,再请各个有关部门开评审会,至少需要15万元,周期还不知;即使当地政府有积极性愿意为扩大保护区掏钱,那70万元承包费怎么办也是难题。4、向海保护区介绍外国人去科尔沁这个地方看小栗,科尔沁保护区的人目前是拒绝的。

我还能做什么?

橘树5.31

但是这之后我很快找到蛐蛐儿和李飞有时间可以到科尔沁做一个初步调查,手中有05年举办北戴河观鸟大赛结余的1100块钱,交给他们俩做往返北京-科尔沁的路费,其余都由科尔沁保护区负担了。调查结果还是比较好,有40余只栗斑腹鹀在这个私人承包的草原上。

2009年6月的某个早上,刚刚6点,我被一个来自科尔沁的电话吵醒:“我又看见栗斑腹鹀了!”于副局长凌晨4点就去调查,很是兴奋。可那一年,北京的鸟友去看小栗,并不乐观,数量很少,寻找困难。

(四)2010年的努力与2011年的未知

2010年7月,我接到国际鸟盟的邀请,去杭州开会,我的主要任务是介绍栗斑腹鹀的情况,为国际鸟盟支持对小栗的调查提供基本信息。去杭州之前和在杭州当天,我都和科尔沁通了电话,于副局长说,没有找到小栗!但是他也说今年因为忙,去看小栗的时间晚了,也许早一向是在的。但愿如此!于副局长还说,这块地方并没有动,承包人只是每年秋天来收山杏。

国际鸟盟那边的信息来自外国观鸟团,说是图牧吉的小栗繁殖区域在改种玉米。我没法确定这消息是否可信。在杭州开会时,吉林的鸟友刚刚接到自己同学的信息,东北师大的研究生去给小栗录音,有收获。那就是说,图牧吉这个点上的栗斑腹鹀2010年繁殖季节还在,而科尔沁这个点的小栗已经没有确切消息。

与国际鸟盟商量的调查时间准备放在2011年的5-6月,将由北京观鸟会和吉林观鸟会承担这次调查。但是到了2011年1月,国际鸟盟的官员来京,仿佛他们是在等北京观鸟会的积极性,并不是他们要做调查了。而北京观鸟会用最快速度做出计划书,得到的回复却是费用太高,国际鸟盟不能支持这么多经费。

是时我听说国家林业局今年将开始野生动物资源普查,中国鸟类学会把栗斑腹鹀的调查报了上去,由东北师大的鸟类学者牵头组织。如果这样,国际鸟盟既然经费紧张,何必重复组织调查,等国家林业局的调查就是。最后的决定我还不知。

说是调查,仅是调查,对于小栗的生存延续,还不能有任何帮助。虽然国际鸟盟终于给栗斑腹鹀的濒危级别调高了,但是仅仅是调查,都没有足够的钱。可小栗眼看是等不得了。这两年仅有的三个点上:BC,6年之中从约100只下降到1-3对;科尔沁,2年中从40余只下降到2只,第3年没有找到;图牧吉,虽然图牧吉还有鸟类学者的研究消息,但外国观鸟者的消息也完全悲观。

2011年还没有开始的栗斑腹鹀调查,能不能找到小栗,能有多少小栗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未知。

我在刚刚开始的新浪微博上,发现有物种保护这个微群,上去说了一点栗斑腹鹀的信息,受到关注。但是,关注只是关注。不论栗斑腹鹀的迅速减少是因为栖息地丧失,还是气候变暖导致的干旱,还是因干旱引起的物种关系突变(大杜鹃破坏小栗繁殖),现在都看不到挽救小栗于濒危的办法。调查与关注好像都来得太晚了。也许这个物种眼睁睁走向灭绝的现实意义就只是给我们警示和反思了。

如果谁还想看栗斑腹鹀,马上要到来的这个繁殖季,再去试试最后的运气吧。

2008年6月,鸟网段文科摄于图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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