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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1-5-17 2:28:46 字数9307 阅读

luyued 发布于 2011-05-25 14:25   浏览 N 次  

   有句话说得好:经历才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或多或少经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有不少是值得怀念和反覆揣摩的,是时光的淘金筛精挑细选出来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难忘的事也往往是平时许多小事堆砌而成,世界无小事,历史是由社会的动态组成,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常常和另一件大事相关。在成长的日子里,每一件事都是一粒金砂,不管其大小,我们都不应抛弃它。可时光是最有力的腐蚀剂,它会将金砂的光芒慢慢抹去,因此我们得在它们还闪着光的时候,把它们溶炼成金块,然后放进自己的藏宝箱。当我们老了时,打开宝藏,欣赏我们积累一生的财富,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这一生,没有白活!

  那些曾经一起欢笑,一起歌唱,一起痛哭的人哪!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哪!那些曾经在我生命中充当匆匆过客的人哪!有许多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有许多该做的事没有做,有许多故事没有听你讲。我希望你能理解:不管怎么样,感谢你让我拥有这样的人生!

  1997年,这一年最轰动的大事是香港回归,国家大事和我们这些升斗小民通常没有任何关联,在这个大背景下发生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我和姐姐一同考进禹王三中。这所中学虽小,倒也有些历史,据村里人讲,这是全乡最好的中学。

  禹王街的大体格局像一个丁字锤,锤柄指着正东,学校处于指向正北方的锤尖上。学校东边是一座庙,也不知供奉着哪一路神仙,再往东或往北,是一片田野。学校的操场正处于这片田野上。

  学校只有一幢教学楼,可在当时的一片瓦房平房中,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学校大门是银灰色的铁栅门,大门两端各有一排瓦房。大门东边依次是小卖部,学生宿舍,磨面机房,发电机房(当时我们是由家里带来麦子,校方磨面粉,发放饭票给我们。当时的乡村总是停电,那发电机还是烧煤的,有个黑乎乎的烟囱从墙缝里伸出来)。大门往西依次是:检查室,学生宿舍,老师宿舍,最西边原本是道墙,后来改成男女厕所,这厕所闹出无数趣事,最经典的当推老督学的那档子事(参考《小霸王》即可明白真相)。进大门走20步,东西各一排学生宿舍,再走20步,第三排瓦房,东边是一四班教室和老师宿舍,西边还是学生宿舍。再走20步,东边是教学楼,西边是老师宿舍和学生宿舍。再走20步,撞墙。最后一排是女生宿舍和食堂。越过这一排,是条河,这河刚好把学校圈住,再越过这护校河,就是我们的操场。

  姐姐分到了一四班,我则进了一三班。班主任吴春雷,头顶微秃,卧蚕眉,眼睛不大却总瞪得溜圆,八字须,尖下巴,这人和这里环境总有些格格不入的意味。同桌王定邦,和我同村,诙谐幽默,举止活跃,是个相当受欢迎的人。我永远都忘不了他讲的一些笑话。前桌王书科,生得方面大耳,浓眉大眼,却是个有名的捣蛋王,搅屎棍。

  大伙喧哗着互相认识,还没熟悉长相,班主任驾到,让我们去外面打扫卫生。我们磕磕碰碰出了教室。

  我正忙乎着,忽然觉得有人用扫帚拍了我屁股一下,回头一看,正是王书科。我抡起扫帚就打,他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做鬼脸。这时定邦叫了我一声,我扭头看了一眼再扭头看时却找不到王书科了。这家伙竟失踪了,我大惑不解。猛地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却不是王书科是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不料这家伙一回头,吓我一跳。这人名叫徐于洋,和王书科穿一样的衣服,留一样的发型,身型也相似。徐于洋抡起扫帚冲过来,我扭头就跑,一时间鸡飞狗跳,两个人的战斗演变成一群人的战争,不是这个打错了那个就是那个打错了这个,连躲在一边的定邦也挨了一记。好不容易打扫的卫生又是一阵乌烟瘴气,遍地扫帚芯。

  班主任及时赶到,制止了这出闹剧我瞟见王书科那得意又诡异的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回到教室徐于洋还气哼哼地,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王定邦大声说:“来来来,我大伙讲个笑话!”一伙人立马围上来,王定邦摇头晃脑的说:“笑话名叫《李勾屁的故事》,本人自编,好听了多笑几声,不好听多叫几声捧个场啊!(有人插话:我就不吭声!)不吭声就放个屁!没人把你当哑巴!(大家哄笑)从前呢有户人家,生了三个儿子,这仨啥也不会,就会放屁。(笑)老大人送外号‘冲天炮’,只要一放屁,裤子就被冲破个洞,指哪打哪,威力无比。(有人问:能把咱教学楼崩塌吗?笑)当然能!老二外号‘十里香’,他放的屁听起来婉转悠扬,比流行音乐还好听,但奇臭无比,闻到的人必定昏睡三天三夜。老三外号李勾屁,厉害到何种程度呢?听我讲完下面的故事你就明白了。”

  “有一天三兄弟聚在一家茶馆,争论谁的屁是天下第一。老大一拍桌子:‘空口无凭,先把屁放出来再说!’说完对准柱子,一声大响,将四根柱子中间整整齐齐割出一段飞出去,房顶立时降低几分,而柱子仍然纹丝合缝。众人纷纷叫好。老二斯斯文文地说:‘大哥,你那一套早过时了,耍耍把戏唬唬人倒还可以,跟我比可就土老冒了。’说着忽悠忽悠放出一个音乐屁来,众人一听顿时热血沸腾。你们猜他放的什么歌?(忘情水?中国人?大伙七嘴八舌)错!是《义勇军进行曲》!(静寂片刻,哄堂大笑)众人刚要叫好,却一个个晕倒在地。虽说冲天炮李勾屁经常闻到,也忍不住掩鼻张嘴,大口呼气。最后轮到李勾屁了,只见这家伙一抱拳说:‘两位哥哥小心了,小弟的屁可是无声无息的。’话刚说完,老大老二连人带椅旋转着飞向天空。吓得老大老二哇哇大叫:‘老三,你是天下第一行了吧!快放我们下来!’李勾屁微微一笑:天下第一不敢当,可收拾你们俩还绰绰有余!说着开始缓缓收屁。突然间他脸色大变,叫道:‘大哥二哥不好了!小弟一时不慎放错了屁,刚才放了一个龙卷风!’”

  教室里又闹腾起来,哄笑声震得窗玻璃哗哗响。这故事还有很长的续集,如《李勾屁大战司令》是专对我一个人讲的,因为我当时外号司令。

  定邦是我初中时第一个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可我却一直没有把这句话告诉他。当时我我以为和一个小丑似的人交朋友会很快乐,却不知幽默是一种很高深的智慧,真正懂得的人没有几个,他就是一个。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经历了多少挫折磨砺,才明白幽默是一切对与错是与非之间的润滑剂,终于开始学习幽默,每当我说出几句俏皮皮话时,总忍不住想起他。

  放假时我常去定邦家玩,他弟兄三个,父亲早逝,两个哥哥都在上学,当时定邦还有严重的肺结核,家境贫困非同一般,但他们一家人和和气气,我从没在他们脸上看到忧愁的颜色。忘不了定邦家那柴垛围就的院子和卧着鸡的老槐树,卧室里光线暗淡梁上横着树干和高粱杆,一个挂勾垂下来,勾着萝筐在半空中摇晃。我们常常坐在萝筐下聊未来,打牌,再不然就拿起钓杆去钓鱼。记得有一次我等了半天无鱼上勾,定邦拉着我溜到一个鱼池边,甩勾下去不到一分钟就钓到一条小臂长的鱼来,然后我们慌忙逃窜。我们曾在夏夜里摸知了,在一口老井旁的树干上看到一条会爬树的蛇,当时我的手差一点摸到它,定邦眼尖,大声喝止了我,我当时吓出一身冷汗。

  一周后班里重新调位,新同桌名叫胡敬才,花白头发,头顶双旋。第一次见到双旋的我惊奇不已,胡敬才告诉我他小时候酷爱抓子儿(一种游戏),有一次坐在窗户下玩得正快活,一块玻璃掉下来,把他砸的头破血流,就这样,头上多了一个旋。胡敬才瘦瘦小小,身高还不到一米六,却有个很威风地外号:双枪大队长。据说出自一部抗战片,里面有一个女将特别厉害,号称“双枪老太婆”,而当时胡敬才是少先队队长,又有双旋,于是匪号定为双枪大队长。后来一三一四合并,有位同学名叫王新超,浓眉小眼八字胡,像极了日子鬼子。这人由于爱学乌鸦叫被冠以匪号:乌鸦队长。两大队长相聚一堂,倒也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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