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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luyued 发布于 2011-02-13 22:02   浏览 N 次  

我经常做回老家的梦,梦里总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如愿,有时是因为时间不够,有时是因为走错路。很难得的一次却说我回到了,那是一个太阳很好黄叶飘飞的午后,妈妈挑着粪水准备下田(其实我们早已没种田了),爸爸在修补着一个什么物件,画面安静得带点落寞。而我就像一个画外人一样默默注视着他们的劳作,也许,梦就是这样,因为于我来说,那是我的魂回到了老家,或者,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魂牵梦萦”,若在相逢中醒过来,我会恼恨,附带着遗憾和惋惜,有时还会在梦中哭醒,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当眼睛睁开时,我又回到了现实,上班,下班,做饭,接孩子,一件件事就像印好的日历,就算不遵询着去做,它也是编排好的,无法逃避无法改变。然后,我发觉我不是真的那么想他们,我要想的只是我的生活,我以为,只有在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中来之不易的重逢,才会更难得和更珍贵。

有时我会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多顾虑,为什么不能冲动地买张回家的票,然后登上车,再给老公打个电话,我相信父母见到我时,肯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妈可能会哭起来,一半是因为惊喜,一半是因为担心。可惜我不是敢作敢为的人,我会计算什么时候放假,我会想请假批不批,我会计算票价升了没有,我会考虑怎样回家更经济更有意义,再打电话给父母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当然会说,国庆人多车多,而且小弟正挑日子结婚,为什么不等婚礼时再回。然后我就一拖再拖,直到天时地利人和了,再郑重地带上准备的礼物,怀着激动的心情,坐上回家的车。

爸爸年纪大了,怕冷,毛衣裤少不了,再戴上棉线帽子,就会很暖和,他的胃不好,喝冻的东西会胃疼,我要送他一个保温的不锈钢杯,而有了这个杯,冬天他的胃就会很暖。妈妈的礼物不多,除了乳胶枕,我只买了条手链,玛瑙的,不贵,但我知道她会很高兴,因为我将她的颈椎痛挂在心里,而手链除了好看外,就是我相信老人带这个,会保佑她平安,而她的平安和健康,就是我想送她的最好礼物。

一踏进家门,迎接我们的是七嘴八舌的问候,我焦急地用眼光去寻找父母,但仰向我们的,却是一张张熟识的笑脸,眼睛不够望了,都是亲人,脸仰向舅母,嘴回答着弟媳,手抱向了扑过来的小侄女,我手忙脚乱地跟这个打招乎,回答那边递过来的问话,接受着大家的关心,那一刻我得到的关爱和温暖是一年来的总和,这也许是我念念不忘回家的原因。

直到大家都安静了,我才顾得上一直站在一边的父母,爸爸穿着惯常的衣裤,一头白发,微驼着背默默站在众人背后。他只会呵呵地笑,微肿胀的眼皮笑得眯起来。让我欣慰的是,爸爸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这说明他中气足,没什么比父母身体健康更让做子女开心的了。妈妈也站在一旁,自我进门开始,他们的皱纹努力地舒展着,目光是温暖带着笑意的,他们不急着问一些话,因为那些话已经被别人说了,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心满意足,仿佛我们的回家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他们不会争着和我亲热,因为农村人的纯朴,从来都是先人后已,而且他们很明白,只有至亲才不用客套,妈妈很快地走回厨房。

等我跟所有人热乎完,我才径直走入厨房,从来都这样,妈妈趁我跟家人热乎时,她就来厨房,将菜和饭热好,只有她才想到我们的肚子还是空的。我从背后抱着她,附身把头靠在她肩头,妈妈的肩又瘦又小,靠着一点也不舒服,她只穿了两件很薄的单衫,那是她认为最好看的,也因为是我买给她的,她并没有回头,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我感觉到她在笑,因为她的皱纹堆到了耳边,像朵盛开的菊花,当着一屋子的人,她有点不好意思。而我没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亲热在以前是很少有的,在我还在家做女儿时,会为一点小事和她反脸,生闷气,像仇人。但当我也做了母亲后,我忽然就大彻大悟了,我理解了她,我不是从一个女儿的角度去看她,而会站在她的角度去想她,无论她做什么,我都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做,而不再是单纯的去责怪她。

是的,我回家了,我真真切切地站在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我很踏实,尽管相聚只短短的三天,过后又是漫长的想念,但我相信,无论什么时候,家都会在那里等着我。

籍此新年,在这里我祝福天下的父母都健康长寿,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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