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三）

印度君主耳闻枢密副使有产子之妙计，大喜过望，连忙言道：“您且道来。”

副使连忙将头摆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说不了！”

君主诧异：“为何？”

副使两手平摊胸前，一耸肩膀：“没有笏板！”

君主听后赶忙将笏板向副使扔过来。副使使了个“苏秦背剑”轻巧将其接住，接着用天津话打板开言：“君主您别慌，老臣来帮忙！十三道大呀辙，您听我唱江阳。老臣年迈，如呀么如霜降，是耳不聋来眼不花吃嘛嘛香！”

君主实不耐烦：“还会赶板呢，别绕弯子，快快切入正题！”

副使无奈，继续将笏板打得响彻云霄：“您了别着慌，您了别着忙，细听老臣我来，慢慢给您讲。儿时苦读，留学在外邦，开着我的小汽艇，穿越印度洋。顺洋而上，漂流到大港，顺着军粮城来至张贵庄。门口碰个大爷，他嬉皮笑脸与我开了腔：‘天津求子，自有妙方，它和别处不一样。三十多岁大老娘们都去拜娘娘，去了十个能成就五双，实在灵验是无人不赞扬。’我听过之后，心中很激荡，暗中纳闷，他怎么知道我没有孩子，老来无人养。话又说回来，您老要是相信，咱们走一趟。”

君主听罢，蹦将起来：“我有女儿一百，膝下无儿。实在难耐，今听爱卿之言，令我希望之火重燃，来来来，你我二人同去天津如何？”

老臣一听慌忙跪倒：“不去！！！”

君主惊讶不止：“这又是为何？”

副使小眼睛一翻：“老臣生孩子不在行，要是这事您还得带娘娘！”

君臣二人，在大殿上笑得前仰后合。

当日无话，第二天君主与最年轻貌美的娘娘，以及老大臣一干人等同乘小舟，在恒河撑起船帆。行至半路途中副使开口唱到：“旭日晨光，照耀我们面庞。晨风轻抚，欢送我们远航。”君主说：“别唱了，怎么听着跟个学校校歌似的。你闪退一旁，听我唱来。”

周围站班武士，款动丝弦，君主端站点指洋面：“大江东去浪千叠，引着这数十人，驾着这小舟一叶，又不比九重龙凤阙，可正是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我觑这单刀会似赛村社。（云）好一派江景也呵！”

枢密副使躬身下拜：“君主，元曲您都会，一听就是关汉卿的风格，太了不得了。不过太悲壮了，您换一个。”

君主取来军鼓一面，用架子支好，又取过筷子一只，敲打鼓面，唱将起来：“碧靛靛的青天红扑扑的日，巍耸耸的高山叠翠翠的盘。光闪闪的波涛层叠叠的浪，白亮亮的汪洋上下翻。孤零零的江亭黑漆漆的柱，疏落落的村庄万木全。方方圆圆观山远，影影绰绰雾漫漫。一望四野天连水，日照白光万丈滩。远远的波涛紧紧的浪，荡荡的桅篷稳稳的船。”

一船之人，无不赞叹叫绝，小娘娘开言：“精神活泼，音调铿锵，表情尤细腻周密，拔高时清脆流利，如长空鹤唳。走低时圆浑洒脱，如玉盘走珠。快板佳腔尤多，忽而疏朗，忽而紧张，忽而幽静，忽而激昂，忽而如春波荡漾，忽而如江潮怒吼，忽而如婺妇泣诉，忽而如万马奔腾。妙在不促不滞，不慌不忙，抑扬顿挫、徐疾有致。”

枢密副使点头称是：“娘娘说的太给力了，就是一句没懂。不过听这意思，君主深得刘宝全真传，佩服之至。”

船行数十日，副使忽然用手点指“前面就是著名的天津大沽港！”

船夫用力拢桨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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