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庵札记（之二）
海

可能是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原因吧，我对海很是有些感情，后来下乡当知青了，每次回来，也都要去海边走走，看看，有几次没去，回到乡下后，总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后来就有了这样一件事。有天夜里九点多了，我骑自行车从同学家回来，路过星海公园时，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远远看了会大门，然后就拐了进去。我没有去海边，而是隔着一片树林，静静听着沉稳的涛声，我觉得，这是对海，对故乡的眷恋，也是对前途无望的愁绪。

后来，一九九三年前后吧，我有机会去了西湖和太湖。我觉得西湖小，却别有情韵，对外地人来说，看了就让人留恋不舍。而太湖呢，我见到的第一眼便是惊诧，原来湖也有这样浩渺无边的，记得当时我不由得感叹：真大呀，像海一样。

偏才

我这人不够勤勉，不过多数时候也能做到醒了即起。某天早晨就做到了，看看时间，尚不到五点，于是到阳台上做做操，准备一会看点书。不经意间有如下心得。

（1）俗语云，耳垂大者有福也。我的耳垂可以算是不小了，也曾有人跟我指明这一点，可是想想人生至今，未见得有多少随顺，倒是坎坷颇多，时有浅薄小人当道，使坏。

（2）对不能确认的字词，望文生意或想当然的时候多。以前读孙犁先生作品，学会了身边放本字典，随时查检，然望文生意的时候仍有。比如日本独有之诗体俳句，这个俳字，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读错了。我喜欢芥川龙之介，古琦润一郎，德田秋声，又读过很是不少的日本作品，此字再出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3）女儿读高二时，有天傍晚我们在川味福吃饭，她接过同学的电话后，跟我讲了这样一件事。她初中时班上有个男同学，毕业后考在一所普通高中里。这个男同学特别喜欢数学，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每回考试下来，平均成绩一般，而数学成绩却总是第一，公认之翘楚。他对同学也多有帮助，有求必应。初中毕业后有两年了，原来的初中同学，多是进入市重点高中的同学，经常打电话约他出来，让他给讲解数学题。女儿这天接到他问候的电话，知道他明天上午上市图书馆学习，于是约定，自己到时会前往请教，同时知道，原班级另一个在重点高中读书的女生届时也去，当然也是请教。——女儿的讲述让我颇有感慨，我国失败的教育体制，将多少如此优秀的孩子的前途给断送了。我们一直在强调要不拘一格选拔人才，特别是要关注那些偏才、怪才，也进行了某些如自主招生等方面的改革，可是一年年下来，成果又是如何？

春 天

我在书里看到一首诗，心不禁为之一动。我总是十分喜欢描写春天、友谊、青春、爱情的东西。数年前，为舒婷、海子的诗激动，今天又为这首：“春天还会来的……还有许多美丽的春天。”作者，尤利·巴基。

嘴脸

有天我想买块豆腐，就去了市场里常去的一家店面。我与老板有些相熟，点头之后，指指一板豆腐，说要块外面角上的。老板说，买就得顺着里面的割，并顺手割了一块。我说我不要这块。老板脸一翻：那怎么办，我已经割了？这让我想起此前，就是这年春节期间的一件事。我买了几包袋装的小食品，回到家里，有一两种孩子不吃。商店就在附近，又是转眼间的事，我心想回去换一下就可以了。然而还是我想简单了，店员找出种种可笑的理由，硬是个不答应。

这两处店面，以后我没再去过，我不想看见那几张嘴脸。

笑话

甲：俺村穷，穿衣基本靠纺，吃饭基本靠党，致富基本靠抢，结婚基本靠想。

乙：俺村更穷。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2010.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