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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东西让人心碎(2004年8月)

luyued 发布于 2011-05-21 14:26   浏览 N 次  
有多少东西让人心碎 杨永康
苏格拉底说我们穷其一生亦无法踏进同一条河流。实际上我们穷其一生不但无法踏进同一条河流,甚至无法穿过一次小小的令人心碎的拒绝。就如同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一片漫无边际的森林,却无法轻而易举地穿过一群在我们的梦中缓缓移动的羊或者忧伤一样。
不过老苏格拉底不总是对的,温森特梵高就是个例外。他一生穿过多少拒绝,每一次都那么令人心碎。
第一个拒绝温森特的是19岁的乌苏拉,一个普罗旺斯牧师遗孀的女儿。她在荷兰的一条街衢,具体的说在她家后花园的一间小小的房子里,开办了一个只接收男孩的幼儿园。温森特因此称她为娃娃们的天使。其实她也是温森特的天使。她眼睛大大的,肤色柔和,身材娇小。她的笑在她那活可爱的面庞上铺展开来,就像打开了一柄色泽绚丽的阳伞一样光彩四射。要知道20岁的温森特之所以每天早晨起来便兴致勃勃的不厌其详的让剃刀从右腮经过右嘴角,还有鼻子两侧,上唇的右半边及左颊与下巴,可完全是因为乌苏拉。让人心碎的是,这位天使在一个繁星点点的夜晚,在一个苹果花芬芳的花园里,拒绝了温森特。
当他颤抖着对她说:“我想告诉一件你早就知道的事情。我真诚的爱着你。只有你做了我的妻子我才幸福。”“做你的妻子?哎哟,梵高先生,这可不能!”乌苏拉说。看着温森特目瞪口呆的样子,乌苏拉提高了调门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定婚已经一年了。”“那个人是谁?”他痴痴地问。“嗨你难道从没有见过我的未婚夫?你来我家之前他就住在你现在的房间里呀,我以为你是知道的。”“你为什么整整一年都不告诉我?”“你爱上我难道是我的过失?”他来看过你吗?”“没有,他在威尔士。”“你一年多没有见到他了,那么你肯定把他忘了。我才是你现在所爱的人。”接下来他便粗鲁地拥抱了她,并粗鲁地吻了她。乌苏拉同样粗鲁地拒绝了他。
之后,乌苏拉离开荷兰去了伦敦,温森特去了拉姆斯盖特。伦敦距离拉姆斯盖特有四个半小时的路程,温森特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徒步去一趟。有时为了在星期天早晨能看见乌苏拉,他竟在星期五和星期六连夜赶路,每个星期一拂晓回到拉姆斯盖特时都是浑身颤抖,饥肠辘辘。直到一个傍晚,站在暴雨中的他亲眼看见,刚刚参加完婚礼的乌苏拉与她的丈夫一起上了一辆停在雨中的马车,乌苏拉的嘴唇与她丈夫的嘴唇在马车里完全吻合在一起,直到雨水像一道道小溪流从他的红头发上流到脸上,又从他的脸上流到他的心里,心一片一片地破碎,他才发现自己的脸与英国人相比显得过于笨重,他的眼睛就像深陷在石板逢里一样,鼻梁又宽又直简直像小腿骨长错了地方。他相信自己就是乌苏拉眼中那个“红头发的傻瓜”。
几年以后温森特在不拉邦特遇到了新寡的表姐凯。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人爱过自己。那怎么能算是生活,那等于死亡。他爱上乌拉苏的时候到还不那么糟糕,因为那时的他正处在青春期,惟一的愿望只不过是要“给予”,也正是这种“给予”遭到了拒绝。但如今,在他成熟的爱情中,他既要“给予”,同样也要“索取”。他觉得他没法活下去了,除非他的这种新的饥饿能够得到凯的热烈反应。
这一天温森特在田野里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画一个挖地的人,凯的儿子在草地上睡着了。凯坐在篮子旁,温森特跪在地上拿画给她看。他只觉得凯的一只灼热的肩膀在自己身边燃烧,他控制不住自己了,手中的画稿掉在地上,他突然发狂地把凯搂到怀里粗鲁而热情的话语潮水般从口中奔涌而出。“凯,我一刻也不能忍耐下去了,我得告诉你,我爱你甚于爱我自己。凯,我只要你说一句,你有一点儿爱我就行,你爱我是不是。凯,你要和我结婚,凯,亲爱的。”凯虽然没听见他说些什么,却感到惊恐万分。流着泪说:“不,不,永远办不到,永远办不到!”。
结局与上次一样,令人心碎,谁叫凯是他的表姐呢。
值得庆幸的是他在海牙遇上了有五个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死了丈夫的妓女克里司汀,六个孩子她只知道一个孩子的父亲。“从此痛苦和孤独离开了他,去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宁静。”当温森特有一天觉得男人得有个女人的时候,他接受了克里司汀。温森特说“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当我去她家时他们告诉我她讨厌我。我的爱情是真挚而强烈的,而当我离开她家时我明白这爱情已被扼杀。但能复活,你就是这爱情的复活。”这样温森特便与凯的六个孩子组成了一个“圣家族”。可没多久温森特即因为付不起几个盘子的钱而被一个陶器商人击倒在地,拳头并没有打坏他的脸,但他心里有一样东西被彻底打垮了。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圣家族的生计亦无能为力了。他想带她去穷得要命的德伦特,可克里斯汀拒绝了他。她已厌倦了尊严但朝不保夕的日子。
这次拒绝表面上看起来深沉而宁静,其实同前两次一样令人心碎。
那天他与克里斯汀一起来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酒吧。温森特说:“要使你愿意,我就带你去德伦特。”她木然地摇了摇头说:“不,那笔钱不够咱俩用的。”“你愿意与我结婚吗?如果这会使你快乐的话我们就结婚,然后一起走。”“不,我和我的母亲是一样的人。我们得按我们自己的方式生活,情况会不错的。”“我爱过你,也曾尽心尽力照料过你,作为报答,我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仅此一件。”“什么事?”“不要再回街头干那个了,那会把你害死的,为了孩子不要再干那种营生了。”“咱们的钱还够喝一杯吗?”“够”。
温森特与克里斯汀在酒吧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曾对克里斯汀说:他在爱情上是永远也不会走运的。可他很快走运了,在纽恩南。那简直是一个奇迹。
温森特在纽恩南开始写生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梢他。开头几天他曾不耐烦的想摔掉那盯梢,可每一次都图劳无益。有一天他突然转身时看见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消失在一棵树后面。他几乎用了两个星期的功夫才抓住了这女子。她叫玛高特,牧师比奇曼五个女儿中的一个,一个四十岁的老处女。
玛高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孩,可她的母亲和姐妹赶跑了他。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直到四十来临,她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爱情,直到温森特出现。
这一天温森特去玛高特家求婚。“你拿什么养活你的妻子呢?”玛高特的姐妹问前来求婚的温森特。“我每月可以收到一百五十法郎。”“这笔收入是从哪里来的?”“我弟弟寄给我的。”“原来你由弟弟供养啊!”“他每月付给我薪水,可我画的每件作品都是他的。”“你的作品有多少被卖出去了?”“这不好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你父亲告诉我,你弟弟还从没有卖出过你的画呢!”温森特被玛高特苛刻的姐妹拒绝了。接下来温森特又去了第二次甚至第三次,都无果而返。
温森特对玛高特说“你为什么不离开她们去做自己的主人呢?”玛高特说:“你难道不知道吗?亲爱的,我这一生从来也没有和任何人为任何事闹翻过。”“今晚你把衣服包上从窗户递给我,咱们步行到埃因霍温去赶开往巴黎的早班火车。”“没用的,亲爱的,我是她们的一部分,她们也是我的一部分。”他吻了她,他在她的嘴唇上尝到了一股泪水的咸味。第二天黄昏,喝了一瓶士的宁的玛高特身上裹着毯子,被医生抱上了一辆停在比奇曼家门口的马车。医生拿起缰绳,加了一声,马车便开始上路了。玛高特的母亲转过身瞧见站在一旁的温森特,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温森特你干的好事!你害了我女儿!”温森特才觉得拒绝多好呀,自己为什么开始不拒绝她呢,像乌苏拉与凯拒绝自己一样。
温森特随后去了地球上最疯狂的地方阿尔,并永远地把自己的一只耳朵留在了那里,让所有拒绝过他的女人为之憔悴为之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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